裴聿泽!段二阴沉着脸将杯中酒愤然饮尽!
裴聿泽静静看着她娇俏地笑靥,看着她“骄横伶俐”的模样,眼底藏了一抹清浅的笑意,垂眸缓声:“我怎么从未在宴会上见过公主?”
郁禾团扇遮面:“巧了,这里在座的我都不曾见过。”
她不过就是撒个谎拿捏一下段二,裴聿泽对上她调皮的笑眼,眸光逐渐深邃。
金垣端起酒杯当和事佬:“段二,你从小就生活在聿泽的光环下,也该习惯了,没什么好气的,没什么好气的。”
“金元宝!”段二气得喊他的诨名。
金垣挑眉。
郁禾看戏似的问裴聿泽:“他姓金?”
裴聿泽道:“嗯,他是我母亲的内侄。”
“怪不得。”郁禾了然,眼睛一亮,“那就是表弟了?”这时,她注意到金垣身边的姑娘,文静清丽,一股书卷气,“那是他的夫人吗?”
裴聿泽眉心微拧:“不是。”
郁禾这才发现,这些贵公子身边的姑娘坐姿歪靠,眉眼间都有一股风尘味,她陡然心头一滞,生气地看向裴聿泽:“你以前也带人来吗?”
裴聿泽神色一凛,掷地有声:“自然不曾!”
郁禾这才松了一口气,这时段二身边的姑娘为了缓解气氛,挺身而出,说是要献上一舞,抬眼却看向了裴聿泽这处,眸含春光的勾|引,裴聿泽却连眼也未抬。
还未起势,就听到一声惊喜的“郁禾”,飞檐轩的人都看了过去,只见花园里荣宸宸惊喜地看着郁禾,她的身侧站着傅廷攸,眼神交汇,傅廷攸对上了裴聿泽冷淡的眼神。
驸马与小阁老
“宸宸!”郁禾也很惊喜,正要起身,裴聿泽却不动声色握住了她的手,与她行动一致。
傅廷攸的眸光骤冷,嘴角的笑意更冷。
荣宸宸走进飞檐轩,两姐妹的手开心的交握在一起,不过她还是先向裴聿泽行了礼:“驸马。”
郁禾唤了声“廷攸哥哥”,才问荣宸宸:“你们怎么会在这?今日不是在梅园有园会吗?”
荣宸宸才道:“本来是在梅园的,只是廷攸说梅园无趣,将园会改成了清苑,没想到你们也在这。”
裴聿泽闻言,掀眼看向傅廷攸,傅廷攸并不遮掩眼底的目的,朝裴聿泽莞尔一笑。
段二又恢复了意气风发的模样:“那可真是缘分,来呀,搬张桌子到公主座旁,请小阁老入座。”
裴聿泽回眸,清冽的眸光淡淡扫过段二,段二背脊一僵,面色依旧镇定。
在座的谁又不曾听闻过羲和公主和小阁老的传闻,只郁禾不放在心上,还问荣宸宸怎么没见齐晏,荣宸宸道:“他临时有公务,先行离开了。”
一张桌子可同坐两人,荣宸宸本想抢在前头坐在靠郁禾旁的一边,却见傅廷攸已然落座,她也不好再让他起来,只能与郁禾一笑而过,分手坐到了另一边。
旁边正是金垣那一桌,他正不满地瞪着傅廷攸。
段二冲着方才正要献舞,此时站在一边不知如何是好的姑娘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跳一曲给公主和小阁老欣赏。”
他似是无意将裴聿泽排除在外,却又将郁禾和傅廷攸放在一起。
金垣又愤愤瞪着段二,见那姑娘已经走到了中央,他朗声一笑,随意道:“光看跳舞有何意思,不如段二一起上来同舞,就跳之前那娇娘驯夫的舞如何?”
此言一出,突然传出哄堂笑声,郁禾见他们笑得没了正形,裴聿泽也有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只段二涨红了脸,她不禁好奇,扯了裴聿泽的衣袖:“那是什么舞?”
金垣大声道:“公主有所不知,这一出是民间的诨舞,说的是一美娇娘教训自己的丈夫,丈夫跪地求饶,上回段二喝醉了,将那赔罪的丈夫又是在地磕头又是打滚演的惟妙惟肖啊!”说着,金垣笑道,“段二,快来磕头,左右上头坐着的是公主和驸马,在他们夫妇跟前磕头也没什么丢份的!”他将夫妇两个字咬得很重,一箭双雕的得意,挑了眼傅廷攸。
傅廷攸饮酒斜睨他一眼。
这四家的公子素知段二不服气裴聿泽,今日又是公主又是小阁老在场,乐得看戏,也就纷纷拱火。
“段二,都是自己人,也没事。”
这时清苑的侍女们正从身后鱼贯而入,给每一桌上了一道“酒心荷花酥”,傅廷攸冷冽的声音压过哄堂的笑声传来:“怎么上这道菜,不知道公主不能饮酒吗?”
笑声渐停,见傅廷攸看向裴聿泽:“旁人也就罢了,少卿难不成不知郁禾不能饮酒?”
明明是责问的话,他却不等裴聿泽回答,兀自笑了一声,温柔看向郁禾:“还记得那日你不小心喝了一口酒,醉得迷迷糊糊的,只抱着人不放,胡言乱语,怎么哄你都不愿撒手,真是拿你没办法。”
这轻软暧昧的语声,气氛突然就降到了冰点,其他公子倒是想看戏,但不小心看到裴聿泽寒冰附面,立即端起手里的酒杯故作饮酒。
荣宸宸见状,有些微恼,她知道傅廷攸的用意,就更加恼怒,却是笑道:“瞧你说的,那日郁禾抱的”
“还不快将这道点心撤下去。”傅廷攸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冷然扬声。
那些侍女急忙撤回了点心,向郁禾赔罪。
郁禾倒是没觉得傅廷攸有其他目的,却因他说出自己的窘态而红了脸,裴聿泽看在眼里,只以为她是害羞,心沉了一下。
在座的几人互看一眼,看来之前传闻不是空穴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