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他们行的礼是散漫的,潇洒的,是向裴聿泽的夫人,他们的嫂夫人行礼。
而今日,他们行礼时,带着点庄重,是不敢造次的庄重。
他们变了,尤其在裴聿泽逼着裴霂下跪磕头时,他们看她的眼神都不同了,谷奎生最是明显。
是裴聿泽吗?那日他替谷奎生请罪后,和谷奎生说了什么?让他见到她,每次都要行礼?
“在瞧什么?”耳边传来低沉清幽的声音,合着乐曲,有一种蛊惑。
郁禾心漏跳一拍,她感觉得到他在看她,偏不回头,状作无意:“看她们跳舞啊。”
身旁没声音了,但她还能感觉到他在看她,不由提起一股劲转过脸去,对上他的眼睛,他的凤目狭长而深邃,静静看着她,仿佛已经将她看穿一般,一切谎言都能被他看穿,慢条斯理的不动声色。
郁禾强撑着直视他,倔强的不愿示弱。他若是真能看穿她的谎言,那为何每次都看不穿段雨瓷的?难道段雨瓷的定力就是比她强?哼,或许就是看穿了,舍不得揭穿段雨瓷!
思及此,她凶巴巴地瞪了回去,却见裴聿泽冷淡的眉眼溢出了一丝笑意,很清浅的,浅的她再想确认一下,已经消失了。
郁禾很烦躁,又被他拿捏住的烦躁,她唬地站了起来,闷声道:“我要回去了。”
众人见她站了起来,都停止了交谈,舞姬们这都退到了一边。
郁禾径自从位置下来,拉上荣宸宸,目不斜视地从堂中走过。
“恭送公主。”
虽然众人不明所以,可还是都站起来行礼。
裴聿泽凝视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外。
金垣立即跳过去:“又吵架了?”
裴聿泽斜睨他一眼,起身离开。
“表哥?”
“聿泽,去哪?”
“接风宴结束了?”
“聿泽,一起去?”
有几个人正要跟上,被反应极快的金垣挡住了去路。
金垣一本正经地教育:“识相点,人家去追老婆,你们跟去作甚?”
“嗯?”
几人惊奇地瞪大了眼睛!
“从前只看小姐们追着聿泽,如今也轮得到聿泽追着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