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守言一直觉得程在野像棵朝气蓬勃的树,散发着野性向上的生命力。现在这股生命力穿透了他,让他在浓烈的余韵里,不受控制地战栗。
房间亮起了灯,床头的小盒已经空了。程在野从后抱着姜守言,一下一下吻着他汗湿的脖颈。
姜守言闭着眼缓了会儿,手指刚抬起来,程在野就握住,拉到唇边了又吻。
“要什么,我给你拿,”他声音还带着没散透的劲,“水还是手机?”
姜守言嗓音还哑着,没什么力气:“烟。”
程在野就把枕头竖起来靠在床头,好让姜守言能靠得更舒服一点。
枕头立起来,底下皱皱巴巴的纸就藏不住了,程在野顿了片刻,视线落在闭着眼靠坐在床头休息的姜守言身上。
他没动那张纸,而是翻身下了床,走出一截距离才说:“你枕头底下有张纸。”
姜守言手指很轻地颤了颤,视线很缓慢地从眼尾扫了过去。
他没动,程在野也没再坐回去,而是在给姜守言点了烟后,直接就近坐到了他旁边。
姜守言平时体温偏凉,在刚刚那几个小时里被程在野依偎热了点,他迟缓地抽着手里那根烟,余光却还是落在那张纸上。
既不想让程在野看到,又自暴自弃地想让程在野看到。
不等他独自纠结出个什么劲,程在野倒先提了。
他拨了拨姜守言落在颈间的头发,有点长了,又低头贴着他后颈的牙印吻了吻。
他其实是个很温柔的爱人,会时刻关注自己伴侣的情况。夜色浓稠如水,他是个莽撞的新人,哪怕再小心翼翼也还是会有手重的时候,他抱歉得吻过姜守言身上泛红的掐痕,抬头却发现姜守言眼里的欢愉荡得更热烈了点。
程在野后知后觉意识到,姜守言好像恋痛。所以他就给的更加慷慨,让他闷哼出声,也让他颤得更加彻底。
程在野叼着牙印厮磨了一阵,姜守言抖着手将烟喂到嘴里。
薄蓝色的雾里,姜守言听见程在野闷声问:“纸上写的是什么?”
姜守言没想好怎么答,但程在野已经给他找好了台阶。
“放在枕头底下的,是写给我的情书么?姜守言。”
姜守言笑了一下:“嗯,写给你的情书。”
程在野从后抱着他,下巴搁在他肩窝,把玩着他空闲的那只手,捏着细长的手指,说:“我不收这么皱巴巴的情书。”
“姜守言,你重新写一张,重新写一张放在我的枕头底下。”
姜守言心头那点纠结完全散了,他偏过头,不用说什么,程在野就知道抬头吻他。
唇舌交错间,程在野尝到到了烟味,又说:“姜守言,你也给我抽一口。”
姜守言手腕搭在床沿,轻轻在垃圾桶上抖了抖烟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