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没有抬头看,便随手指了一人。
好像在告诉他,除了他,谁都无所谓。
可转瞬,方才时窈与段辞倒映在窗前的相拥画面,再次回荡在眼前。
这也没什么。
他早便对时窈说过:他给不了她想要的。
他是挨过血淋淋一刀的人。
相濡以沫的深情,是他早已无法奢求的珍贵情愫。
他对她更无那般情感,自然也无法给予她任何感情上的回应。
所以,更不必让她吃无妄之苦,受毒蛊折磨。
祈安的心渐渐平静,再未翻看书卷,起身走向一旁的软榻,目光在床尾的护膑上停顿了几息,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合衣躺下。
过了今夜,二人依旧如往常般,偕同度日便是。
祈安静静地想。
可是,第二日,当祈安走到膳厅,听见的不是那声低柔唤他的“大人”,只有空无一人的座位。
时窈不在。
可今晨段辞早已去了侍卫营中。
去请人的下人铩羽而归:“大人,时姑娘说,她没有胃口,让大人自己先用便是。”
没有胃口。
祈安怔了一会儿才道:“膳房熬了药,让时姑娘如何都要来,先将药喝了。”
很莫名其妙。
他其实大可让下人将药膳送去,却仍难得强硬地让人唤她前来。
而这一次,时窈终于出现了。
她的脸色格外苍白,眸微垂着,再不见为他当街驳斥赵青时的神采奕奕,反而黯淡无光。
她没有唤他大人,只低着头安静地坐在他的对面。
祈安将药膳端给她:“此药能滋养身……”
话未说完便断在了嘴边。
祈安的目光定在时窈的唇瓣上。
那里被咬出一块红肿的齿痕,暧昧而引人遐想。
伤疤。
膳厅内分外安静。
祈安的话到底没有说完,只发愣地望着时窈的唇角。
直到时窈主动伸手,将药膳接了过去,手指不经意间碰到了他的指尖。
祈安猛地回过神来,后知后觉地收回视线,却再没有继续用食,也未曾言语,只定定望着眼前仍冒着热气的早食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
许是被微烫的药膳灼到了伤口处,时窈极轻地吸了一口气,呼吸轻颤,顿了一顿,方才继续将药膳用完。
“我已用好了早食。”时窈终于开了口,说出今晨的第一句话。
祈安的眸光动了下,抬头看向她,目光刻意地略过唇角越发嫣红的齿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