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霁尘的心一颤。
这声音十分耳熟,他几乎从小听到大。
但又有些陌生——有些陌生的冰冷。
是柳挽月。
他怔怔抬眸望去,只模糊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和往日那个少女不一样了,气势如深潭般静谧而深沉,勒绳静坐马上。
仿佛算无遗策,不动如山的女将军。
柳霁尘心不由得沉了沉,一股挫败感顿时升起。
还是被柳挽月抓到了。
他的出逃,终究是失败了。
柳霁尘几乎不用想也知道,柳挽月现在应该是冰冷的,深沉的,甚至还带着愤怒。
可一阵风吹来,他透过纱帘的缝隙看到了柳挽月的眼眸。
没有想象中的冰冷和深沉,反而是雀跃的。
仿佛找到了什么失而复得的宝物那样欢欣雀跃。
柳霁尘愣了一瞬,帘子就垂了下来,阻隔了他的视线。
官兵看见柳挽月,立刻收回了手行礼:“柳校尉,这……”
“城中山匪均已伏法,各位兄弟这段时间辛苦了,可以回去睡个好觉了。”
柳挽月堵住了他们的话,待他们散去后翻身下了马。
柳霁尘看着她一步步走近,只觉那脚步似乎踩在他心上。
心也一点点沉了下去。
他无意识地攥紧了裴元安袖子,躲到了他的身后。
裴元安也上前一步挡住了柳挽月的靠近:“柳校尉,我的远方表弟身患风寒,还请您离远些,小心传染。”
柳挽月脚步一顿。
她目光淡淡划过柳霁尘攥着裴元安衣角的手,眼睛一眯,似笑非笑地重复了句:“你弟弟?”
不等裴元安回话,柳挽月就低声道:“我倒不知自己的未婚夫何时成了裴公子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