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看,眼睛就忍不住微微红了。
程父有些不好意思,侧了侧身子。
“凌凌,你怎么来了?”
薛凌慌忙回神,问:“爸,你是不是坐车的时候颠簸到了?很痛吗?咱们立刻去看医生。”
程父连忙摇头答:“不痛不痛,明天再说。”
刘英低声:“他的胳膊不能动太多,不然就会痛。坐车哪有不颠簸的,吃面的时候他就开始痛了。”
程父瞪了瞪她,警惕她不要说太多,免得儿子和儿媳担心。
刘英赶紧住了口。
薛凌却已经有了主意,去隔壁拉了程天源过来。
“我刚才去医院看了,那位医术最好的薛主任今晚值班,他明天没上班。如果他后天有手术安排的话,他也不会看诊。这样一拖再拖,可能咱们得在这里干等好几天。”
程父一听就皱眉,道:“这住旅馆什么的,可太贵了!”
程天源很快猜出薛凌的用意,问:“所以咱们现在就过去?”
“对。”薛凌低声答:“像一些急诊的病人,突然很难受什么的,值班医生就会立刻来负责。咱爸现在伤口难受,千万别忍着,趁这机会过去看。”
程天源连忙道:“行!爸,你把外套披上。妈,你也穿上外套。”
接着,程天源回了隔壁,拿了钱和身份证,匆匆也过来了。
薛凌刚才已经来过一趟,轻车熟路来到护士站。
“护士小姐!护士!我公公的胳膊痛得不行,麻烦请医生过来看看!”
三个护士连忙走出来,见程父的胳膊上异常红肿,问题似乎很严重,立刻重视起来。【妙】
【书】
【斋】
【】
“这不是普通病人,快去值班室找薛主任过来。”
“好!”一位小护士匆匆去了。
片刻后,一位头灰白的慈祥老者穿着大白褂快步走来。
薛凌连忙上前,道:“医生,我公公旧伤肿痛,麻烦您快帮他看看。”
老者见惯不怪,沉稳点头,接着往被搀扶着的程父走去。
午后时分,慵懒的夏风混着花香,熏得人昏昏欲睡。
封窈站在毕业答辩台上,慢声细语陈述着自己的毕业论文。
软绵绵的女声舒缓轻柔,犹如催眠小曲,台下三个评委老师眼皮沉重,不住地点头啄米。
封窈当然知道这是一天之中人最懒乏困倦的时段。正因如此,在决定答辩顺序的时候,她刻意选了这个时间。
糊弄学资深弄弄子,从不放过任何糊弄过关的机会。
果然,困成狗的评委完全起不了刁难的心思,强打精神提了两个问题,就放水给她高分通过了。
封窈礼貌地向老师们鞠躬致谢。
本科生涯落幕,不过她和庆大的缘分还未尽。她保送了本校的直博研究生,待将来拿到博士学位,她还打算留校任教。
庆北大学作为一流高校,教师待遇极好,研究经费充足,寒暑节假日多,食堂林立菜式多样,阿姨从不颠勺——
世间还有比这座象牙塔更完美、更适合赖上一辈子的地方吗?
封窈脚步轻快走下讲台,美好的暑假在向她招手,马上就能回外婆家,葛优瘫咸鱼躺,做一个吃了睡睡了吃的快乐废人……
“——卧槽!快看对面天台!”
才刚出教室,忽然有人喊了一嗓子。顷刻间,走廊上本来在排队等待答辩的学生大噪,呼啦啦全涌向护栏。
本楼相隔二三十米远,正对着美院的昌茂楼。大企业家宗昌茂慷慨捐建的楼,全国各地不少学校都有。
大太阳刺眼,封窈眯眸眺去。只见对面楼顶上,赫然有个男生坐在天台边沿,双腿悬在外面。
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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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吧这哥们儿不会是要跳楼吧?”
“偶买噶,学校又逼疯了一个……”
众生嗡嗡议论,紧张中隐隐透着莫名的亢奋。楼下渐渐聚起了人,仰头张望。
有人试着喊话:“同学,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你别想不开啊!”
封窈收回目光,转身不打算继续看下去。
她既不认识这位同学,又不懂心理学,爱莫能助。有老师和这么多热心的同学在,相信不会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