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手,凌沧海下了竹阶,终于忍不住将目光明晃晃地落在了云桑身?上。
见长辈本就是一件让人?心慌的事,云桑难免紧张,尤其眼下被?老者打?量着,她局促之下嘴便秃噜了起来?。
“师父……”
也许是平日里江见总是师父师父的挂在嘴边,也可能?是方才老者教训江见的那番话,云桑顺嘴便将这句师父喊了出来?。
她本不是想唤这一句的。
空气
?寂静了几息,耳畔是江见压抑不住的低笑,凌沧海见少女脸乍然间红了起来?,忙不迭瞪了江见一眼,温声?给云桑找台阶下。
“没错,没错,就叫师父,江见也这么?叫,小丫头你没叫错。”
师父的态度让云桑少了几分尴尬,她捏了捏江见的掌心,示意他不许再笑,出来?说话。
“怨不得你今年回来?的有些?晚,原来?是这个缘故,你和这个、嗯这个小丫头是……”
凌沧海第一次觉得话有些?烫嘴,毕竟这事不大好问。
江见受了几下捏掐,也不笑了,想做出一本正经?的严肃表情,但心情的明朗让他嘴角始终噙着浓郁的笑。
“不明显吗?这是我娘子,以后就是你徒媳妇了~”
少年声?音清亮,这一声?在谷中萦绕了许久才散。
凌沧海听到这个回答,不出意料地点了点头,虽心里有万千疑问,但知?道这不是深究盘问的时?候。
尤其是,凌沧海看了一眼少女绞着手指的小动作?,更不好让人?提心吊胆了。
于是,凌沧海二话不说,像一个寻常老人?一般笑呵呵起来?,话语慈和。
“原是徒媳妇,一路走来?想必累坏了吧,快别在这站着了,进?屋去歇歇。”
“饿不饿,家里不少东西,我立即同江见去做饭~”
“还有这身?上的厚衣裳也快换了,一定热坏了吧?”
初见长辈的局促褪去,便是扑面而来?的热情,云桑腹诽果然是师徒,如出一辙的热情,尽管对她的情感不同。
想着接下来?江见还要出山去拿东西,云桑连忙摆手推拒了即刻用饭的需求,言自己想要先去休息一番。
江见带她去了右边的小竹屋,差不多的样式,要比师父的更大一些?,竹子看着也更新些?。
小竹屋里家具简单,除了睡觉用的床,便是一副桌椅,还有一副简易的木架,想来是挂江见随身衣物的。
出乎意料的是,云桑摸了一把椅子,上面干干净净的没有一丝灰尘,想来?是师父在家时常打扫的缘故。
“好热,终于可以把这些?衣裳脱下来?了!”
一进?去,云桑便开始扒拉身?上的厚衣服,一层又?一层,只留下最里面一件薄薄的春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