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宁觉出不对劲来,狐疑地抬眼,恰好对上池宴促狭的眼神,她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她好气又好笑,站起身来,微抿唇攥紧了帕子扔他脸上,眼尾上挑语气似笑非笑:“你那娘子如此霸道,为何不休了她?”
沁着淡淡香气的手帕自脸上滑落,池宴握在手里,忽然哑了声,眨了眨眼干巴巴道:“若是休了,那我上哪里找这样聪慧貌美的夫人?”
沈棠宁蓦地俯下身,手指轻抬起他的下巴,眼眸盈盈似水,呵气如兰:“郎君瞧我如何?”
他戏弄自已,以她睚眦必报的性子自然是要报复回来,可她从未做过这样轻浮的动作,耳根不知何时悄然红了。
但池宴并未发觉,何时见过她如此情态,他深受震撼,略有些吃惊地瞪大了眼:“这个……容我思考片刻。”
沈棠宁眯起眼眸,冷哼一声推开他:“还真敢想?美的你!”
她欲撤身离开,腰肢蓦地被揽住,本能地惊呼一声。
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沈棠宁再睁眼时整个人已经落到池宴怀里,他低头看她,黑眸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撩完就跑,不好吧?”
她强作镇定,想要挣脱他的怀抱,却被更紧地扣住:“别动。”
沈棠宁撞入他暗沉的眼眸,察觉到他嗓音也低哑几分,莫名不敢再乱动。
池宴俯下身来,极富侵略性的气息倏然靠近,她眉睫颤了颤,本能垂下眼帘,忽听他在耳边闷闷道:“可以抱一会儿么?”
听着还有那么几分可怜。
沈棠宁心一软,还未出声,他已经动作轻柔地揽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膀处。
“……”
这回倒是长进了。
见他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她僵硬的身体也渐渐放松下来,趴在他怀里,耳边是他沉闷有力的心跳声。
一下又一下,闷闷地敲在她的心上。
她眸光明明灭灭,无意识将池宴的袖摆攥得发皱。
“棠宁。”他低声叫她。
沈棠宁回过神,很轻地应了声:“怎么?”
突然想起很多人都这样叫她,池宴抿了下唇,藏有私心地低声改口:“……阿宁,我以后可以这样叫你么?”
如同一颗石子投入湖面,她的心湖泛起阵阵涟漪,有些奇妙的感觉。
沈棠宁耳根微热,面不改色:“可以。”
池宴试探性地道:“阿宁?”
“嗯。”
“阿宁,阿宁。”
“……”
沈棠宁撇过头,不太想搭理他。
池宴抬起懒倦的眉眼,抬起她的脸,眼巴巴望着她:“你怎么不理我?”
她忍无可忍,抬手捂住他的嘴,语气冷静:“聒噪。”
他蓦地闷笑起来,胸腔都在震动,她耳尖通红,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笑的。
池宴笑够了,这才拖着慵懒的腔调慢慢道:“淮止,我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