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脚步声逐渐靠近,又在附近停下。
本以为这样的局面还要持续好久,谁料还没接三两句,耳边的嘈杂谈话就在一瞬间止住。
与此同时,一道声音从头顶传来。
“颂宜。”
没说些别的,只叫了声周颂宜的名字。语气低沉温和,声音如同悦耳动听的钢琴曲,念出的每一个字都像一节音符,将方才的躁意一扫而空,烦闷霎时抚平。
周颂宜蓦地抬头,向声音主人看去。
面前的男人身形高大,宽肩窄腰,静站在那宛若一株临风玉树,正是谢行绎没错。
他穿着极其考究的大地色戗驳领西装,驳头处扣着一只银蓝交错的宝石胸针,是一贯高不可攀的矜贵温雅,深色面料则衬出他的沉稳内敛,肩头宽阔坚实,举手投足都带着上位者的压迫感。
视线上移,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无框眼镜,冷冽眼神透过镜片撞进周颂宜的眸子。
在对视上的那一瞬间,周颂宜目中涌上几分错愕。
方才还在不停叽叽喳喳聊天的小姐们也纷纷闭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没再发出丁点声响。
世界霎时安静。
注意到谢行绎打量自己的目光,又回想起刚才暗讽他的那番话,周颂宜有些心虚地别开头。
“什么时候回来的?”
谢行绎没有将目光分给旁人半点,他挑了挑眉,神情懒散地回:“半小时前刚落地。”
说罢,停顿片刻,他又道:“给你带了礼物,晚点让助理送到。”
似乎将在场的人都当成了空气。
“难为谢总日理万机,还要忙着应付我。”一时间分不清是褒是贬,是周颂宜惯有的风格。
话题戛然而止,周遭的寂静将尴尬无限放大,两人就像不熟悉般,再无话可说。
谢行绎又细细将周颂宜打量一番。
面前的女人穿了一件藕粉色礼裙,领口处缀着碎钻,乍一眼看不清,在灯下又闪闪发光,腰部缠着一圈纯色细绳,勾勒出完美的腰线。
雪白细腻的脖颈处,晶莹剔透的粉钻堆在锁骨间,灯光下熠熠发光。
她今晚佩戴的,是他在苏黎世拍下的那颗钻石。
谢行绎眼眸半低,内心泛起奇怪的愉悦。
那股忽隐忽现的情绪使他兴起难得不理智的念头——如果她喜欢,工作期间再跑一趟又如何。
看来,有必要让何成济再申请一条新航线了。
感受到谢行绎落在项链上的炙热目光,周颂宜挺了挺身子:“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