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难怪近日里长安街人数比以往多了许多,还都是一些贵人,原来都是为了去‘花间赋’听书的。”
“听说开业当日,‘花间赋’凭着《西游记》和那首五言绝句,直接‘一战成名’了,如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我城北的亲戚知道我在这边做小生意,都问起来呢。”
“非但如此,听说‘花间赋’里的菜肴也十分独特,吃过的人都说好吃,还有一种叫奶茶的饮品,前所未见呢。”
“听得我都动心了,只可惜那种地方不是我们普通人能进的。”
……
瞿扶澜是从后门进的。
估计是上次她“杀鸡儆猴”的缘故,如今“花间赋”里的人见到她,都十分恭敬。
银花依旧在后厨洗碗,知道她来,抬头看了一眼,又很快低下头去。
其实“花间赋”里的姑娘,也就只有银花什么都不会了,别的姑娘,身上多多少少有点技能。
就比如桃花和菊花。
一个歌唱得好,一个琴弹得好。
从前的“花间赋”也请过师父教学,想效仿别的酒楼营生,纵然没有效果,但楼里的姑娘们跟着学到了一些技能。
只有银花,估计太过自卑缘故,没学到什么本事。
瞿扶澜没事也不会特地找银花,只是今日过来,一则是为了看生意是否稳定。
其二就是转达老太太意思了。
上次老太太说想收留银花,给她寻个好亲事,有裴家作保,找的亲事自然比他们自己相看的可靠一些。
瞿扶澜倒是觉得老太太有点爱心泛滥,若是余家求上门,顺水人情一下也没什么,如今人家又没求,自己主动去帮,这就有点……
有句话说得好,免费的东西总归不值钱。
何况裴世子给余家一个安身立命之所,也已经足够人性化了。
瞿扶澜找到了余掌柜夫妇,转达了老太太的意思。
余掌柜夫妇一听,当然高兴得跟什么似的,没没有要过问银花的意见,直接就同意了。
瞿扶澜也没说什么,甚至没有提醒他们一下,应该去问问银花的意思,她那个性格,不见得会同意,她见过社恐的人,在社恐人眼中,怕是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己的狗窝。
要让她换个地方生活,挺难的。
但这也与她没什么关系,古代子女哪有什么个人意愿,都是父母命罢了,她又何必多管闲事。
况且就算银花死活不同意,也是他们一家人的事情。
瞿扶澜去了账房,查了近几天的账,看着看着,就听到隔壁传来了说话声,是余掌柜一家。
她也不在意,低头专心看账本。
“老太太心善,怜惜我们一家,想想把你接到裴府去,以表小姐身份养着,为方便你日后说亲,这是我们家的造化。”掌柜媳妇低声道,她显然不知道瞿扶澜会在隔壁看账本。
毕竟账房乃重地,平常不会有人在里头。
“我虽救过老侯爷,但本来就是我分内之事,何况侯爷当年也答谢过,早已互不相欠,是世子顾念旧情,收留我们,让我们不至于饿死街头,算起来,是我们欠了裴家恩情,如今老太太心善,想为你谋个好姻缘,这份恩德,我们一家当牛做马报答都不为过,此去裴府,你就安心孝敬老太太,不用想着家里,记住了?”余掌柜道。
不管是余掌柜,还是掌柜媳妇,他们都不觉得裴家欠他们,反而是他们欠了裴家,所以对女儿的教导,也都是偏向裴家来。
然而银花并不能领悟父母的苦心,她只觉得是父母不想要她了,一双乌黑眼眸里立刻就蓄起了水花,“爹,娘,你们是不是觉得女儿什么都不会,不想要我了?”
说完,她泪水就止不住往下流了,“女儿不想去裴府,女儿在留在你们身边,以后女儿每天都认真洗碗,从前是不小心打碎几次碗,如今都熟练了,不会再打碎碗了,求爹娘不要把我送走。”
余掌柜夫妇都急了,“你这孩子怎么不知好歹?不是爹娘不留你,而是你跟着我们,日后能找什么样的好亲家?但去了裴府就不一样,不说大富大贵,找一个上进点儿的青年才俊,也是如今求都求不得的。”
“是啊,难得老太太怜惜,想帮咱们一把,我们感恩戴德还来不及,哪里还有拒绝的道理?何况又是扶澜姑娘过来帮忙传话,扶澜姑娘你是知道的,十分有能力的一个姑娘,为人也好,日后你进去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去问她,跟有能力的人打好交道,总是好的。”
银花低着头,抓着衣服,许久不说话,看似被父母说服了,其实不然。
她想到了瞿扶澜,她确实是她见过的最有能力的女子,但那日她那般处置莲花,虽然事出有因,也终究太过狠心无情。
这样的人,说不定哪天见她犯了什么错,也像处置莲花一样把她处置了。
“爹娘,扶澜姑娘虽然有能力,但在做人方面……有些刻薄,女儿担心,担心哪里做得不好了,会被她责罚。”银花如实道。
应姑娘反对亲事
莲花是银花在酒楼里最好的朋友,她难免要偏向于莲花一些。
银花从前也见过父母管理酒楼,还管理得十分辛苦,但她总觉得莲花罪不至此。
不管怎么说,这么些年来,莲花也为酒楼付出了那么多,她口才好,善于交际,给客人端茶倒水时,总能说笑话逗客人开心,酒楼生意不好,也不是莲花的错。
事到如今,莲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结果说贬就贬了,一点余地都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