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薇靠在病床上,眸间冷漠又疏离,没说话。
去了地域一遭,她没有兴趣回忆。
整整三年的折磨早已将戒备刻在了她的骨子里。
任谁也改不了。
燕澈薄唇抿了抿,看着她再度咬上残破的唇瓣,终是垂眸轻叹,“既然你不愿说,我就不问了。”
“你先好好养伤。”抬手本想替她掖好被角,但燕澈不过刚靠近,沈知薇骤然支起双膝。
膝盖正好顶在燕澈的下巴。
“别过来!”
沈知薇眸内戾气笼绕,似是孤注的小兽,不管不顾的抓过一旁的杯子就想往墙上磕。
因为要检查ct,她只能把刀片暂时放进了抽屉。
碎玻璃是她最快能找到的唯一自保利器。
“知薇!小心手!”燕澈瞳孔紧缩,迅速侧身,手臂虚虚的顿在半空,“我不会过去,你放心。”
“相信我,好不好?我会帮你的。”
燕澈声音极尽温和,眉宇间也是真切的心疼。
杯子被沈知薇放回,她飞快的从抽屉里找了刀片攥在手心,抬眸看了他一眼,“我不需要,你垫付的费用我也都会还你的。”
她见过太多温暖的面容在一夜破裂扭曲,受过太多本还在说心疼她的嘴里吐出的唾沫。
当然,也伤了不少信誓坦坦要救她实则企图硬上弓的渣滓。
她不认为男人在骨子里有区别。
燕澈也不例外。
“好,那我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
看着她眼里丝毫未减的戒备,燕澈心里刺痛。
三年,到底是多久可怕的事才能让当初软软糯糯的小姑娘变成如今的满目狠厉?
“不送。”沈知薇紧紧盯着燕澈,直到他踏出门边。
倏地起身跳下床,沈知薇几乎是踩着他的脚跟将房门猛地推死,仍有淤肿的手指扭上反锁。
哗啦啦。
窗帘也被拉上了。
病房内一片昏暗,静的只剩下沈知薇的呼吸声。
但沈知薇很满意,她将自己重新包裹在被子里,因为燕澈靠近而发抖的身子也慢慢平静。
甚至于,沈知薇从未觉得自己的心跳如此有力。
以前,她甚至害怕心跳的声音。
因为在捂着耳朵的时候,脑海里的心跳声很像那些渣滓靠近的脚步声。
燕澈敏锐的听到了咔哒声,手指搭在门把手上复又松开,终是没有推开。
拦住了想进门嘱咐的护士,燕澈一一记下后才拨了个电话。
“爷爷,人找到了。”
“澈儿啊,干得好,那丫头怎么样?快带回来让我看看。”燕国伟乐呵呵的开口,似还有些追忆,“那丫头可比你讨人喜欢,鬼精灵,我想得很呢。”
燕澈顿了顿,沙哑低声,“爷爷,要让您失望了,她情况很不好,身上到处都是伤,而且精神也很紧张,医生说可能是创伤后应激障碍。”
将沈知薇的情况细细讲了一遍,电话那头随着燕澈的声音大骂了一通,随机沉默许久,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
“苦命的丫头,澈儿,你安排人去查清楚,那些混蛋有一个算一个的都给我折磨完以后送进去。”燕国伟气冲冲的骂了几句,随即道,“你现在可是她最后的亲人了,澈儿,你可得好好照顾她。”
“您放心吧爷爷。”
燕澈挂了电话,墨眸危险的眯起,眸中罕见的萦了杀意。
这群***,该死。
中午,燕澈亲自拎着保温桶来到了病房。
屈指轻敲了几下门,“知薇,是我,燕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