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門好親事。就按老爺說的辦。」
26。相親
對面之人生得高高瘦瘦,像一株挺拔的青柳,被修剪掉了多餘的枝枝杈杈,怎麼看怎麼舒服。
眉眼單薄,透著幾分冷峻,卻教他更好看了。手裡捏著一柄摺扇,打開來是山水圖案,轉到正面,書著「且共從容」四字。
把酒祝東風,且共從容。
他身上確有股從容舒緩的氣質,兼具文人氣魄。仿佛只要給他一壺美酒,他便可洋洋灑灑寫出一篇好文章。
「趙小姐是吧?」看到她走來,他收起摺扇,身子微微前傾,向她問好。
趙綏綏緩過神來,淺淺一福,「謝公子。」
一開始趙綏綏沒打算見謝奕,奈何祖父已經把人請到了自家後花園,晾著不見說什麼太失禮。便尋思虛虛應個卯,誰知他也是一樣心思。彼此問候過後再無餘話,就那麼不尷不尬地對立著。
虧得小狐機靈,「小姐和謝公子到涼亭里坐呀,大太陽底下站著多曬。」
也不過是換個地方尷尬。
涼亭里,謝奕揮著摺扇,四顧看風景,就是不看她。趙綏綏作為主人,總不能學他沉默,主動道:「謝公子瞧著面善,似乎在哪裡見過?」
不是隨口搭訕,而是實實在在覺得似曾相識,搜腸刮肚想半天,又想不起來。
謝奕眼珠轉回來,終於肯正視她了,「小姐怕是記錯了,小姐身姿豐美,若有過交集,在下不敢稍忘。」
這……究竟是誇讚她還是變相嘲諷她,趙綏綏一時間分辨不清。
「許是我記錯了……」趙綏綏小聲咕噥,接著問,「謝公子平時做些什麼?」
「讀書,交遊。」
也覺得太冷淡,反問一句,「趙小姐呢,平時喜歡做什麼?」
「我也喜歡喜歡讀書,交遊。」趙綏綏打開話匣子,「不過我出去的機會不多,更多時候是在房中繡花、練字、彈琴。偶爾習射與樂。」
「小姐還習射?」
「近學的,十分有,近來每日早晚練習,二十步內可以命中。」
「君子六藝,小姐已掌其五,真叫在下汗顏。」
「公子言重了。我聽說公子文采斐然,在京中頗負盛名,是遠近聞名的才子。」
「大家抬舉罷了。」謝奕十分謙遜。
趙綏綏喝口茶,潤潤嗓子。她一歇音,謝奕也沒話講了。趙綏綏捧著茶杯偷偷看他側顏,發現他真的很好看,輪廓舒展,橫看成嶺側成峰,尤其眉骨到鼻樑的過渡,完美的想讓人拿畫紙拓下來。
沈溟沐也很好看,然線條是硬朗的,謝奕不同,他線條柔和,帶幾分陰鬱。他的美是獨屬於少年的美。他是冷雨下的翠柳,簌簌擺動枝條,引人無限遐思。
不消說,趙綏綏愛慕他的容顏,也就無所謂主動些了,搖著腕上玉鐲道:「謝公子吃點心。」
「我不喜食甜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