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枚石头,往日的甜蜜就重新涌上心头。景千山暗中咒骂了一句自己的多疑。
他决定收起镜子,现在就去找沈念前去养病的山庄问个明白。
虽然当时那个神神叨叨的道人让他们两人至少一年不能相见,否则情欲迷身,病痛加重;须得清心静养,隔绝情爱,方才有痊愈之机。
沈念这病当年来的气势汹汹,使他他格外娇弱,风吹不能,日晒不得。帝王寻遍名医都治不得,连他费了好大功夫找来的修士都直摇头。
由此,最后那个游刃有余的道人提出两人分居养病的方案,格外让人信服。
只是如今——
除非傅仙尊在骗他,否则他绝对不能坐视。
皇室间所留下的对傅停雪的信赖还是占了上风,镜中的影像那么真实,应当是实际生。
年轻的皇帝心中忿怒不已,他挥袖扫落了桌上的奏折,连忙有宫人进前战战兢兢地问有何指示。那宫人小心翼翼地抬头,就见帝王手头死死地执着一面镜子。
他本来是想要号施令,问罪上下的。
可是景千山的视线还是忍不住往镜子中游移。
这番游移,他现镜子的景象又有了变化,并且……
仙尊当时没告诉他,它不仅可以传递影像,竟连镜中人物的声音也听的一清二楚。
*
沈念一边扫地,一边用似水非水的含情目悄悄地睨着顾识殊,却见他神像般高高在上地坐在殿上,只是凝神处理魔界事物,竟连一个眼神也吝啬给他。
他不禁有点着急。
到达魔界已经三天了,却什么进度也没有,这对于一向顺风顺水的沈念来说不能接受。
当然,他自信自己已经在顾识殊心中留下印象,毕竟顾识殊替他报仇,甚至囚了仙尊。沈念对傅停雪的身份没什么概念,只是觉得看位高者低头,有种莫名的爽快。
可惜他和魔尊还是少了些接触了机会。
这也怪魔尊一开始直接让他去偏殿扫地,那里本来就很难偶遇魔尊,唯一那次相见他还没做好准备,只得弃卒保帅,堪堪保全自身。
所以,他找上了魔宫管辖仆役的管事,稍微动用自己的金手指求上一求,就让那人答应给他调一个班,将偏殿的洒扫改换到魔宫的正殿去。
但魔主如此作为,他纵有千般勾引的念头,也一个都使不上。
沈念咬了咬牙,主动开口,声音被他刻意控制,显得既胆怯又惹人怜惜。
“……尊上,我……”
顾识殊终于舍得抬眸看他。
对方眼神淡淡,瞳珠墨般漆黑,自带不可一世的傲慢。
沈念被这目光看着,竟有点心虚。
“嗯?”顾识殊这才注意到他,略微转变了态度,面容和缓,
“是你啊,你有什么要说的么?”
魔尊确实认得他,这让沈念不禁燃起了希望,至少自己已经在这位魔界尊主留有印象。虽然询问的语气有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但比起之前魔主的所为,已经算得上宽宥。
“我想要感谢尊上,”
纤细白嫩的漂亮少年怯怯地说,仿佛是极力鼓起勇气,又很诚恳的样子,
“若不是尊上,我可能已经葬身某个角落了,我……我知道尊上对我很好,从来没有人对我这样好,愿意给我一个家,我真的……”
他说着又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