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她心头猛地一颤,暗自懊恼,自己干嘛要把这两个人放在一起比较。。。。。。
指腹轻轻摩擦过脚踝处肌肤,传来一阵凉意,萧衔月下意识地颤了颤,缓缓看去。
原来是萧玦将药油涂在了她的脚踝上。
药油的气味清凉,缓缓渗透进肌肤,让她渐渐脚踝处的疼痛似乎瞬间缓解了不少。
咬住下唇,攥着裙摆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连她的眼睛紧紧盯着自己的脚尖。
她不敢去看萧玦,生怕与他对视时,会暴露自己内心莫名的慌乱。
“每次外出都要弄一身伤,和那纸糊的一般无二。”萧玦声音依旧淡淡的,目光始终盯着萧衔月的伤处。
涂完药油,他松开手掌,袖中取出一块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指尖残留的药油。
顿了顿,又道:“真不叫人省心。”
冷冽却轻缓的语调传入耳中,耳廓骤然酥麻,萧衔月一僵,忍不住抬眸瞄了他一眼。
烛火轻轻摇曳,忽明忽暗的昏黄光影映照在脸上,更添几分清冷高贵的气质。
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连帕子擦拭的动作,都像是画中定格的画面。
萧衔月的心跳莫名更快了一些。
外人或许想不到,在外人人敬畏的威严内阁大臣,总是会温柔地为她涂药。
将来等他娶了妻子,是否也会对她这般温柔,甚至是露出笑面。。。。。。
察觉到萧衔月的注视,萧玦侧目,深邃的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脸颊上。
“你在想什么?”
萧衔月连忙收回目光,慌乱地摇头:“没。。。。。。没什么。”
“觉得不疼了,这药油果然有效,谢谢三叔。。。。。。”
萧玦“嗯”了一声,并未深究,将帕子重新收入袖中。
马车内再次陷入沉默,气氛却不再像之前那般拘谨压抑,反而多了一丝微妙的温情。
萧衔月微微思索,眼前的男人心思深,所思所想从来不放在脸上,叫人难以揣度。
她忍不住轻轻问道:“三叔,您是从何时开始变化的?”
“什么变化?”萧玦平静地看着她。
萧衔月顿了顿,脑海中浮现出多年前,第一次见到萧玦时的情景。
那时的他,身上带着一种锋芒毕露的书生锐气,像是初升的朝阳,光芒万丈。
他对定远侯府所有人都极为尊敬,对待仆从也算是礼贤下士,没有什么架子。
可如今,岁月将锋芒磨砺成沉稳的威压,他身上更多的是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仿佛一把藏于鞘中的利剑,锋芒内敛,却更加危险致命。
这种感觉,很难用言语形容,她斟酌了许久用词,才缓缓说道:“就是冷静,内敛,还有。。。。。。。”
萧玦看着她:“你是说冷血,无情,还有狠厉?”
“没有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萧衔月连忙否认。
萧玦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笑中却不带丝毫温度。
萧玦勾了勾唇,笑容里却没什么温度:“人会变化很正常。每个人来处不同,经历各异,面对事情也会有不同的选择。”
他微微停顿,注视着萧衔月的眼睛:“在高处站得久了,偶见见到下位者,或许会心存一丝悲悯。可身处下位,再回头看自己曾经待过的地方,只会觉得那是炼狱。”
萧玦的声音平静深沉,目光却深如幽潭。
萧衔月望着他的眼睛,心中涌起一股莫名酸涩的情绪。
她抿了抿唇,鼓起勇气问道:“三叔,您说得来处是。。。。。。”
她好像对萧玦十六岁之前的经历一无所知,除了他曾经也是萧家族人,且年少成才,她对他的过往几乎是一片空白。
沉沉目光落在萧衔月脸上,萧玦淡淡启口:“你想知道?”
萧衔月微微一怔,意识到萧玦有意将这段经过抹去了,她这个问题似乎有些有些冒犯。
萧玦勾了勾唇,一瞬不瞬地盯着萧衔月。
对方的明亮的眸子里,映出了他波澜不惊的脸。
他并没有等她回答,便缓缓说道:“很久之前,我就住在安乐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