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殷时青年纪小,但她的师傅在业界辈分地位都是屈一指的,谢真的师傅见了秦老也要叫一声前辈,他对殷时青用个“您”字不算吃亏。
何况人家业务能力确实高出自己一大截啊……
殷时青抬头看了他一眼,居然还忍不住夸了他两句:“你刚才那一套很厉害啊,对付一般的邪祟绰绰有余,就是大妖恶灵也有一拼之力。”
谢真尴尬道:“算了……您就别笑话我了。”
“不过。”殷时青继续说道,“所有的问题都用同样一套方式解决,总有一天还是会吃亏的。”
“您说的是……”
“咱们这一行,外力只是辅助,修行关键还是自身,望气这门学问确实不好学,但妖气和灵气总得分得清吧。”
“家师也说过我基础不够扎实,还不到独当一面的时候……”
谢真这个人虽然自以为是了点,可一旦认识到自身不足,还是能勇于承认的,倒也不是无可救药。
袁二叔张大了嘴巴,茫然道:“不是,我说你啊,就算那个什么秦老再厉害,她也就是个学徒啊,犯得上这么毕恭毕敬的吗?”
袁航看了他二叔一眼,得意洋洋地伸出右手大拇指和食指:“人家殷大师都这个级别了,他一个四级的毕恭毕敬一点不是理所应当。”
咯嘣……袁二叔的下巴,这回真的掉了。
可是袁父还是有些不解:“可是我爸爸的身体……半年瘦了三十多斤啊!都快脱形了!
而且但凡有人靠近朏朏都感觉特别幸福,摸上个把小时都停不下来,这也不太正常啊!”
殷时青看了看袁爷爷,挺精干的,没觉得哪里脱形。
而且这个身材再加上三十多斤……她噗嗤一声笑了:“一般人抚摸猫的时候是不是大多都会不由自主地笑出来,其实这就是因为感受到了幸福,
朏朏是灵兽,自然……额,更加不凡了。再说了,幸福不好吗?”
袁爷爷赞同地点点头,他一个老头成天在家没事做,难道还不许他幸福一下?
“那我爸的身体?”
“之前是不是有人对袁爷爷说少吃荤多吃素。”殷时青问道。
袁父想了想:“半年前体检的时候,我爸查出血脂高,医生的确是叮嘱他多吃素少吃油荤……”
“对对对。”袁航好像想起了什么,“那阵子奶奶总是盯着爷爷,从早到晚念叨不许他吃太油。”
殷时青把朏朏托了起来,脸对着脸问道:“朏朏,医生说的是少吃油荤不是不吃,肉类多少还是要吃一点的,你自己也喜欢吃肉不是,说明吃肉也不完全是坏事。”
朏朏“喵”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
袁爷爷恍然大悟:“原来是朏朏不想让我吃肉啊,呵呵……真是太调皮了。”
袁父:!!
“可是它影响了爷爷的意识啊!”袁航说道。
“放心吧。”殷时青安慰他,“朏朏对袁爷爷没有恶意,对袁爷爷的后人也不会有恶意,它和袁爷爷的缘分很深。”
“是啊……我们俩的缘分……”说着说着袁爷爷突然眼圈一红,扭头揉了揉眼睛。
殷时青问道:“袁爷爷,看你的面相,小时候应当有两年离巢之难,是在这两年和朏朏结下缘分的吗?”
袁爷爷点了点头,慢慢说起他小时候的故事。
原来在战争年代,袁爷爷八岁那年,袁家为了躲避兵灾全家一起躲进深山里,袁爷爷爬山的时候失足落入悬崖,却侥幸只是重伤没有立刻断气。
就在那时,他遇到了朏朏,朏朏吃了袁爷爷一个熏鸡脖,或是为了感谢他,竟然拼尽全力将袁爷爷从死神那里拉了回来。
虽然袁爷爷不知道朏朏当年到底是怎么救他的,但既然朏朏是灵兽,那极有可能是耗损了修为的。
袁爷爷掉落的那个山崖极高极险,哪怕是常年行走于山间的猎户,也不敢说下去就一定能上来,更不要说一个孩子。
袁爷爷硬是靠着大山的馈赠在崖下生活了两年,这两年只有朏朏一直陪在他身边。
两年来他一直在山里行走,练就了一身攀岩的技术,有一次他攀着攀着居然就离开了那个悬崖,刚好又被进山的村民现了。
袁爷爷这才回了家。
可是当他想再回头去找朏朏的时候,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了。
袁爷爷带着遗憾活到八十多岁,每年只要有条件他都要回老家,进山里走一趟。
后来这座山成了一个景点,他也老了,爬不动山了,就坐着缆车一遍遍上下、上下、上下……
去年年初,袁爷爷又回了一次老家,这几年他感觉身体哪哪都不太舒服,怀疑自己是不是活不长。
他担心这是自己最后一次回到老家了,于是那天就在山里多待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