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花坛边的长椅。
沈彦江坐在长椅上,目光没有焦距的望着半空。
当年的事,确实在他心中留下了一道至今没有跨过去的坎。
其实他和桑宥的关系,并不是一开始就这么和洽。
那时的桑宥还叫苏宥,而他们家姓沈,他叫沈彦江。
就像这个姓氏一样,桑宥在沈家就如一个外人,她的日子并不好过。
年幼无知的沈彦江只知道妈妈不喜欢苏宥,经常呵斥打骂她。
佣人们会在背地里嫌弃她,说她是一个爹不详的野种。
那时的他也不喜欢苏宥,既然妈妈都不喜欢,妈妈也说了苏宥是他们家养的一条狗——
是啊,小时候他没少捉弄、戏弄苏宥。
从一开始的小打小闹,不给桑宥饭吃,把她关进储物室内,还故意放了玩具蛇在里面吓唬她等等。
到后面的变本加厉,故意推桑宥进游泳池,甚至逼迫她像狗一样用四肢在地上爬行——
他还用着恶劣的表情说:“当狗就要有狗的样子。”
那一天,苏宥给他留下了深刻记忆。
苏宥拿起石头故意砸伤了自已的额头,时间点掐得精准,沈清越刚好下车走过来。
苏宥跌倒在他面前,顶着那张梨花带雨额头却血流不止的小脸,消瘦的小手抓住他的手,将那颗带血的石头强行塞进他的手中。
用着轻柔的声音说,“我是狗,那你也是狗杂种。”
随后她的声音加大,充满害怕和惊慌,“弟弟,你就算再不喜欢我,我也是你姐姐啊。”
“我和你都是妈妈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
然后苏宥昏迷在他面前,沈清越快步走过来,看着苏宥那张鲜血满布的脸,又看向他手中的石头。
“混账!”
其实,那不是第一次被苏宥这么陷害。
每次他捉弄苏宥后,苏宥都会用装柔弱的方式还击。
他在妈妈那里能得到完全的信任,但在爸爸这里却没有,在佣人眼中他也是一个顽劣不堪的少爷。
和苏宥这个野种,半斤八两。
他和苏宥,关系日渐水火不容。
他们的关系改变就在那次花生误食过敏。
那年他八岁,十岁的苏宥在他的故意刁难下误食了花生。
但看着苏宥因为呼吸阻碍倒地不起,他当时吓得逃跑了。
没有想着要送苏宥去医院,等到他再次跑回原地时,苏宥已经被一个白衣少年背着上了车。
那个少年,是迟聿声。
他吩咐司机跟着车,一路跟到抢救室外,得知苏宥正在被抢救,她有可能因为这件事而死掉——
沈彦江抬手遮住了刺眼的阳光,那份愧疚和自责放不下的。
如果不是他,桑宥不会认识迟聿声。
如果是他送桑宥去医院的,桑宥就不会和迟聿声产生交集。
是啊,那时他要是不害怕惊慌,桑宥又怎会怪罪他呢?
可是没有如果啊。
“沈彦江,你怎么坐在这里?”
“桑宥醒过来了吗?”
欧导在安排了录制现场后,也让司机开着车追到了医院。
这会看见沈彦江坐在这,心里不仅没松口气,那颗悬着的大石反而悬得更高了。
沈彦江这表情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