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问题。”师父说,“如你所见,用法术确实可以有很好的效果。但并不代表没有负面影响,况且,用法术能做到的,任何一个熟练的园丁也能做到。”
“也就是说,如果想用法术做到比一个熟练园丁更好的效果,就要花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学习与钻研法术。”我说“这样到最后,并不会成为一个园丁,而是术师。”
“看来你的悟性很高。”师父说“记住,永远不要想当然的它当作方便工具。”
师父边说边领我进了屋。打开了从床底拉出的被灰尘包裹的箱子。
“来,这几天你先把这些看完,然后我在教你。”他说“都是我当学徒时候用的书,有一半是我老师亲手写的。”
桌上堆积的书本高度超过我的头顶,只剩两根指头的手翻起书来有些困难。与大多数一手资料手抄文件一样的教材,粗制的手工封面,潦草的手写字记载晦涩难懂的专业术语?哦,手绘的插画很不错,看来师爷应该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接下来的学习看来不是容易事儿啊。
之前所发生的一切让我知道,追随旅人的脚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条道路遍布着黑暗与荆棘,夺人性命的灾难与野兽,并且它们已经让我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但那又如何,我以坚定的选择了这条到路。哪怕遍体鳞伤,血肉模糊,如果我不幸终结于这条路上,我也乐于死得其所。
但我没那么容易死,我活下来了,并且我将会更强大。不只有现在的师父,接下来的路上,我将学习到更多的知识与力量。
要等着我啊,旅人。
“看来这孩子很爱看嘛。”师父说“你自己先看着,我出去送个货啊。”
随着一个巨大的花盆落下,老旧的绿色电三轮似乎抗议似的发出嘎吱一声。
戴草帽的园丁并没有理会电三轮的抗议,摸出车钥匙准备开车,钥匙扣上是他刚拿出来给徒弟显摆的铁球,全称能量传导与共鸣装置,临街超市九十五块五一个。
“还记得那个产茶叶的镇子上,那里一老头都不用这玩意儿,什么法术都直接用手搓。”他这样想着。
“园丁先生。”一个堆着小车的年轻小贩叫住了他。
“哦,你来了。”园丁说“怎么样了?”
“我在他们门口摆了一天摊,没见他们有动静。”小贩说“您这边呢?”
“也没人来过。”园丁说“那些家伙应该是不会来了。”
“这可不好说。”一个提着菜篮子的老人从胡同里走了出来“今天有穿制服的人在我们那块一家的查哩。”
“你们怎么说的。”
“那还用问,肯定不能让他们知道,大家可都向着李先生。”老人说“到是你,让那人藏你这儿没事的吧。”
“当然没事,而且我收他当徒弟了。”
“啥?”
“嘿嘿,我也有徒弟了,回头和那几个家伙好好显摆显摆。”园丁说“不聊了,我还要去送货呢。”
一老一少二人望着绿电三轮绝尘而去,不知该说什么。
老人回实看了眼园丁家的窗子,里头依稀可见一个曚胧的身影,似乎是在埋头读书。
“怎么办啊大爷。”小贩说“李先生家都这样了,他会不会已经被…”
“别乱想。”老人说“那可是李先生。”
“可万一李先生回不来了,我们怎么办啊。”
“当初没有李先生,我们这些染恶疾的早没命活了。”老人拉上衣领,盖住脖子上一大块异样的皮肤“现在这个感染者社区的存在,也是因为有李先生,如果他不回来,我们就要过回以前那种日子了。”
小贩的瞳孔在不停跳动,过了许久,他说“我们家的药快吃完了,只有李先生能和药厂的联络员联系,我怕…”
“听着,小子。”老人说“药不够我的分你,我儿子死后他的药还剩很多,千万别在碰那种让人上瘾的玩意儿了。”
“好的,先生。”
“让你们那块的人都注意点,你明天在去蹲一天,以防万一。”
“知道了,先生。”
“哎呦,都这个点了,我得赶紧回去给老伴和孙女做饭去。”老人与夕阳的最后一缕光一同没人了胡同深处的黑暗。
小贩也推着车离开了,只剩下园丁家的灯光照着夜幕下的一片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