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他厌女,是因为从小被母妃殴打,长大又被北幽恶女强,特别有心理阴影,女人在他的眼里,都是红颜白骨,粉黛骷髅。
唯有她,让他牵肠挂肚,念念不忘。
他不是一个矫情的人,没有刻意回避,便遵从了自己的本心。
于是,他就出现在这里了。
二人相对无言,空气突然变得安静起来了。
苏苡安心中一凛,默默地抠了抠脚趾:
我不是做过抗尴尬训练吗?为何现在能感觉到气氛尴尬呢?
果然,是这具身子不好用!
三十六计走为上。
苏苡安起身,对屋里朗声道,
“高庄头,所有病患都复诊完毕了,我走了!”
高庄头又忙不迭地出来了,一路跛行,依旧没有拄拐,
“神医,这天都黑了,你一个人怎么走啊?当心路上有野兽出没。”
萧北铭起身,蓦然开口,
“我送你。”
“一届草民,怎敢劳烦王爷相送?谁都不用送,我很擅长走夜路,告辞!”
苏苡安冲他毕恭毕敬地行了一个蹲礼,而后拽过马,飞身上马就走了,一丝都没有犹豫。
她有精神洁癖的,不可能接受一个心中有所爱的男人对她示好,死人也不行,那和性骚扰没什么区别。
萧北铭站在原地,表面波澜不惊,内心五味杂陈。
她那个恭敬的告退礼,比她过往所有的不恭敬加一起,还要让他难受。
路上,苏苡安越想越觉得晦气:
他这是不想还我钱了呢,还是想给他的儿子找后娘?
我看起来,有那么像大冤种接盘侠吗?
想让人接盘,总得拿出点吸引人的条件吧?
穷得叮当响,没有物质条件,脾气不好,也不能提供情绪价值。
就长相还勉强凑合,可惜还是个二手的。
谁会吃别人的残羹冷炙啊?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我自己有钱有颜,养一堆柔弱不能自理的美男子唯我独尊不香吗?
他唯一能拿出手的,就是有一个可爱的儿子。
可我又不是圣母,干嘛要给别人的儿子当后娘?
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养不家的。小时候可爱,长大就变了。
多尔衮开国皇帝的实力,挖坟鞭尸的结局,难道教训还不够惨烈吗?
此刻,苏苡安心中嫌弃满满,只有一个念头:
丧偶带孩的超穷超雄男,莫来沾边老子!
彼时,她只恨路上没遇见什么猛兽,否则,她一定上去扇两巴掌,让它知道知道自己的厉害。
苏苡安策马回到了她自己的田庄,丁香和铁柱,正打着灯笼在村子门口等她呢。
苏苡安心中一暖,有一盏灯为自己而明的感觉真好。
翌日午后。
阳光不那么强烈了,苏苡安带着丁香和铁柱去外面散步。
三个人漫无目的地在乡间小路走着,闻着草木的芳香,心情都不错。
路过一片竹林,铁柱看到了有竹鼠探头探脑,瞬间两眼放光,来了精神头,
“主儿,你吃过竹鼠吗?要不要我抓一只给你尝尝鲜?”
苏苡安一向对新鲜事物来者不拒,
“那就尝尝呗~”
“那好!看我给你捉一个!我小时候,最擅长下套捉竹鼠了,那个饥荒年,全家都靠我养活呢。”
“哇,你好大的本事啊,那我就等着尝鲜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