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说来惭愧。”大皇子故作犹豫,“眼下就有一事相求。”
裴煦微笑,若是他提的东西不合理已经预备好了一百个借口回绝他:“大殿下但说无妨。”
“裴侍郎与周家大公子可是表兄弟?”大皇子垂眸,唇角微微挂着笑,“我与你哥哥之间有些小误会,我想向他解释,可他总也不肯见我,更不肯听我说话……不知裴侍郎可否代为劝解一二?”
居然是为这件事吗。
“我与周将军虽是表兄弟,但彼此之间来往却并不多。我会尽力,但毕竟人微言轻,周将军能听进多少我就不敢保证了。”
裴煦刮了刮浮沫,“大殿下知道的,我自小并不长在京中,不然也不可能和宣师兄成了师兄弟……我和周家的联系实在不多。”
“无妨,不勉强。”大皇子退让道,“能说上一两句话也是好的。”
他的态度实在是很客气,诚恳得不像是他这个人会做的事。
将其送走后,裴煦绕到书房屏风后:“表哥,大殿下走了,可以出来了。”
周恃明缓缓走出,坐在了一旁。
大皇子来的不巧,周恃明前脚刚到他后脚就来拜访,故而仓促之下让周恃明暂且去了屏风后等待。
“方才的话表哥应该也都听到了。”裴煦笑了下,“刚好也省了我再转述了……表哥打算见他吗?”
“我与他早就没什么相干了,又何必再多费口舌。”周恃明神色冷淡,“没什么好见的,他的为人我最清楚,不知道又打算利用我做些什么。”
“原是如此。”裴煦转移了话头,“还没问表哥这次是为了什么来的。”
“太子府最近一直在收拢流民。”周恃明缓声道,“像是在私养死士。”
裴煦神色也庄肃起来:“养在哪里?”
周恃明摇头:“一时还没找到。”
“有劳表哥多盯着些,有什么动向随时告知一声。”
“放心。”
周恃明走出王府去没几步,就被几人围住。
“周大公子。”为的那人面露歉疚,“得罪了,您还是随我们去一趟吧,我们主君没有恶意,只是想见见您。”
周恃明扫了一眼,想撂倒这几个人不难,但这是在姬元徽的王府附近,引来人围观似乎有些不太好。
“走吧。”
他被引到一小巷中,那些人便自退去了。巷子口停着一辆马车,一只苍白的手撩开帷子,踩着马凳走下来。
“我看着你进了我三弟的王府,怎么我一进去,你马上就不见了?”姬淙走到他面前,抬眼看他,“你什么时候学会飞天遁地这种奇术了。”
周恃明没什么表情:“你一定要见我,有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见你了吗?”姬淙微笑,“叙叙旧不行吗?”
“你若无事,我便走了……”
“现在又装得似乎是圣人了。”姬淙打断了他的话,声音透着怨念,“就好像在崇文馆读书时晚间拖我进竹林的不是你一样。”
姬淙死死盯着他:“怎么那时候见了我那么喜欢,现在见了我厌恶成这样?”
他们大概也好过那么一段时间,姬淙的真话假话,甜言蜜语张口就来,那时候的周恃明信了。
“因为我那时被情爱蒙了眼,以为你哥哥哥哥的喊我是真的爱我喜欢我。”周恃明冷笑了一下,“谁知你的好哥哥好姐姐不止我一个。”
“我又没给他们碰过,逢场作戏你也要追根究底。”姬淙不满,他并不觉得自己有哪里不对,“你的人脉又不是给我用的,还不许我自己去找新的人脉吗?你怎么自私成这样。”
周恃明闭了下眼:“我和你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