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害不断、纠缠不休。
萧承睥睨着石阶下的青年,这个被他赋予厚望、有机会改变朝堂权势平衡的年轻将领,以他最意想不到的方式,背刺了他。
他看着齐容与?转身,没?有阻拦,说过要给黎昭三整日的,这点耐心还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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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驰的侯府马车上,黎昭被齐容与?平放在小?榻上。疲惫的少女蜷缩身体,闷头在被子里。
齐容与?坐在一旁,试了试黎昭的脉搏,即便不怎么精通医术,也?知?黎昭脉象紊乱。他附身弯腰,用?额头贴了贴黎昭的额,确认没?有发热迹象,才稍稍放下心。
大手握住少女纤细的腕骨,安静陪在一旁,不急着询问她与?帝王发生了怎样的摩擦。这会儿的黎昭,脆弱易碎,急需休息。
脆弱易碎。。。。。。初见黎昭,少女站在暖棚拱桥上,手提金缕鞋,冉冉如朝阳。
今日的黎昭,同样是在拱桥上掩起?了暖光,变得憔悴。
想起?老侯爷那句“你的昭昭妹妹在发光哩”,齐容与?握紧黎昭的腕子,在她耳边轻唤:“昭妹。”
这是他第一次更换对黎昭的称呼,带着怜爱和?疼惜,不知?处于昏睡的少女有无听清。
途经崎岖路段,马车晃晃悠悠,齐容与?将黎昭抱进?怀里,以免她被颠簸得不舒服。
齐容与?贴着黎昭的脸,感受她的体温变化,从冰凉到温热,一点点升温。
听到一声呜咽,齐容与?低头观察黎昭的反应,猜到她处在噩梦中,立即揉了揉她的后脑勺,哄孩子似的安抚着。
睡梦中的少女渐渐平静下来,一只手紧紧攥着青年的衣襟,缓缓睁开眼,目光几许迷离。她抬起?脸,盯着他的下颔,“几时了?”
齐容与?挑开帘子看一眼天色,“差不多未时过半了。”
“陪我睡会儿。”
齐容与?愣了下,不自在地笑笑,脱去甲胄和?靴子,躺在小?榻边沿,一双长腿无处安放,不得不曲起?。
黎昭侧卧,将被子匀给他,枕着他的手臂闭上眼。
纤长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上面曾挂过潮湿的泪液。
齐容与?僵躺不动,视线被少女恬静明艳的脸蛋吸引,心跳如鼓。
情窦初开的人,如同掌心温养出一颗珍珠,越酸涩,珍珠越圆润饱满,说白了,情窦初开的人,愿意将酸苦留给自己,爱意留给掌中珠。
“昭妹。”
“你在叫我吗?”黎昭睁开眼,眼底映出男子的轮廓。她伸出手,描摹他的眉骨,为他展眉,“你跟别?人睡过吗?”
这话让青年怔了又怔,他抓住黎昭的手,摇了摇头。
黎昭笑了,靥甜美,心苦涩,一个连初次还保留、厌恶三妻四妾的男子,不该被一道圣意毁了至纯至真的心。
她抽出手,捂在他的心口上,感受这份至纯至真。
“你喜欢我吗?”
“说什?么傻话。”齐容与?盯着她慢慢变得酡红的脸蛋,心里忽上忽下,“告诉我,陛下逼你承诺什?么了吗?”
黎昭没?立即应答,单手挑开自己胸前的裙带,拉下衣领,露出一片白皙滑腻,“你要不要。。。。。。试试?”
齐容与?赶忙替她掩好衣领,俊面泛起?可疑的红。
黎昭顺势将他扑倒,大着胆子跨坐在他的腰上,拉低两侧衣襟,露出漂亮的肩颈,“真的不要吗?”
齐容与?一把抱住她,小?臂绷起?条条青筋,磨着后牙槽帮她重新穿好,“不许做傻事。”
黎昭没?再折腾,被浓浓的喜欢和?珍视包裹,可越这样,心越煎熬,“齐容与?,以后别?喜欢我了。”
“黎昭!”
黎昭退出他的怀抱,撇腿坐在榻上,也?不去打理自己乱糟糟的仪容,就?那么坐着,喃喃道:“别?喜欢我了,我谁也?不喜欢了。”
齐容与?扣住她的双肩,“告诉我,陛下逼你承诺什?么了?”
“跟你无关。”
这一次,正如齐容与?说的,五脏六腑都被黎昭气得俱颤,他扣住黎昭的后颈,跪坐起?身,带着薄怒附吻她。
黎昭也?不躲避,主动搂住他的脖子迎合,眉眼倦倦的,空壳似的没?有生气儿。
齐容与?疼惜又生气,可转念一想,她才是有苦衷的那个,自己不该再逼她了。
将人按在怀里,用?被子裹住,他望着起?伏的帘子,若有所思。
等将人送至侯府后巷,也?没?有再追问,只抚摸着少女的脑袋,温声叮嘱道:“回去好生歇着,别?去考虑糟心事。”
他退开些,在夜幕中舒展眉头,她希望他展眉,那他就?不愁眉苦脸的,“走了。”
面朝黎昭,青年笑着后退,挥舞双手,待转身之际,肃了面容,默不作?声回到伯府,连夜寄出三封书信。
母亲姜渔、三哥齐笙牧、七姐齐彩薇。
寄给三人的信函各不相同,但有一句共同的话。
“急,速来。”
寄给母亲的信中,还附加一句:“不肖子借东风,请娘亲携太宗皇帝亲赐丹书铁券来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