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
当房间的窗帘再次拉开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9点。
雨过天青,又是一个厮杀的好日子!
张启裹着睡衣,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目光掠过脚下熙熙攘攘的人群,投向了波光粼粼的黄浦江面。
近处的江面上,不时游弋着挂着米字旗、星条旗或者“蓝白红”三色旗的小火轮,那是美、英、法殖民当局为防止日海军侵犯租界领域而组成的水上联合巡逻队。
远处,十几艘鬼子的炮舰就在距离饭店下游几公里外的江面上一字排开,在炮声隆隆中,向着闸北方向的中国军队倾泻火力。
大群的鬼子海航飞机如乌云压顶一般从市区上空飞过,机腹下面挂着的几百公斤的航弹,在阳光的反射下寒光闪闪,望之令人心生恐惧!
张启虽然对那些殖民者毫无好感,但就当下来说,如果没有那三面外国旗子,整个上海恐怕早就被小鬼子的飞机大炮炸成了废墟!
一个国家,虚弱到需要靠他国来虚张声势、强撑门面,又何尝不是一种莫大的屈辱和悲哀!
想到这里,张启顺手从窗前的茶几上抓起一盒“老刀”牌香烟,“嚓”地划着了一根火柴,给自已点上了一根。
“咳咳咳!”
这具身体从来没有抽过烟,所以只是一口,就被呛得涕泪直流、咳嗽不止。
“唔!”被折腾了一个通宵,好容易才浅浅睡去惠子,突然就被惊醒了。
她微微蹙了一下眉,强忍着身体下面那种撕裂感带来的不适,关心地问:“你还好吗,彻也君?”
做了张启的女人,山下惠子对他的称呼由礼节性的尊称“桑”,变成了更加亲切自然的“君”。
张启把刚吸了一口的香烟摁灭在烟灰缸里,扭头笑道:“我没事!你继续睡吧,惠子姐姐!”
听到张启叫她“姐姐”,惠子的脸色顿时羞红得犹如火烧,浑身都变得燥热起来,也不知道联想到了什么。
这时房间的门铃响起,张启走到外间去开门,不一会就推着一辆餐车进来,同时手里还提着一个藤木箱。
张启把餐车先推到一边,然后将木箱打开,从里面取出一套昨晚刚刚入住时定制西服套装,边试边道:
“等下吃完早餐,我有事要出去一下,你就在饭店里等我,有什么需要就叫服务员!”
“那我——啊!”惠子闻言,本想从床上爬起来,结果牵扯到下面的伤口,顿时痛呼起来。
张启转身把她摁回被子里,柔声道:“你先在饭店好好休息,我尽量早些回来,晚上带你去见千代子!”
老实说,他也没想到惠子竟然还保留着处子之身,而他却把她折腾了一整晚,此时多少有些心存愧疚。
山下惠子顺从地回到了被子里,看着张启在她面前脱得精光,然后将衣服一件件从里到外穿在修长挺拔的身材上,眼神就逐渐变得迷离起来。
张启本就长得不错,身姿颀长五官清秀。
而随着身体的强化,身上的肌肉线条越来越明朗,加上结实的肱二头肌和六块尽显强悍的腹肌,属于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典范。
尤其是他那种历经生死、阅尽沧桑的气质,放在一个少年身上更具一种神秘的吸引力,试问哪个少女见了不怦然心动?
但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身材再好,没有一套与之相配的衣服,总归还是有些缺憾的。
张启现在穿的,就是一套剪裁合体的深灰色手工西服,内套丝质马甲和白衬衫,系一条带镀金领夹的红色领带,腰缠银扣鳄鱼皮带。
脚上是黑色手工牛皮鞋,鞋底钉了掌,配深色棉袜。外套是一款黑色长风衣,头戴一顶翘檐圆呢帽,手腕戴的是一块饭店专柜里卖的百达翡丽手表。
只是因为时间紧,原本这套最多只要200来块法币的行头,硬是花了他将近300,相当于他当兵两年的全部薪饷。
而他一次订了两套,现在这套只是店家连夜赶工,刚刚送来给他试穿的。
除此之外,他还让人给山下惠子量身定做了几套时下上海滩流行的女式礼服套装,只是女装的款式要复杂得多,所以这会应该还没有完工。
。。。
30年代的旧上海,绝对是有钱人的天堂,只要你出的起钱,想要什么都会有人帮你准备地妥妥的。
在这个只敬罗衣不敬人的时代,一套高端得体的行头还是很有必要的,否则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会让你很难堪。
就在昨天晚上,当张启刚带着山下惠子来到华懋饭店大门,想要进去办入住时,门童差点就把他们当成了偷车贼而报警抓起来。
问题主要出在张启身上。
因为他不想穿着象征侵略者的鬼子军服进入上海,而除此之外他又没有别的衣服可穿,所以当时他浑身上下除了裹着一件雨衣之外,就只剩下一个刻意拿出来掩人耳目的背包。
不过那也难不倒张启,只见他直接取出一沓法币抓在手上晃了晃,那门童立马就变得无比恭敬起来,点头哈腰地把两人迎进了饭店大堂。
华懋饭店的消费可不便宜,就这个豪华套房来说,一晚上就要80元房费,换算成后世的物价,差不多1万6。
而9楼的西餐厅更是贵得离谱,随便一桌饭要30多,加上酒的话50元不止。
要知道此时的上海物价,一斤大米才1毛钱,猪肉3毛1斤,这还是因为战争导致物价飞涨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