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季你说得对,为了那样的人不值当,”孟经艺听进去了,“我知道,我只是生病了,又刚刚好病在了那段时间,加上分手的刺激,那个人也就成了一个诱因,成了一把枷锁,把生病的我锁住了,其实……我现在再想想,他没有那么重要的。”
季厌赞同地点点头:“这样想就对了,你只是生病了,其实那个人没有那么重要的。”
两个人聊得高兴,都没注意旁边尹州的表情变化。
孟经艺说那个人没有那么重要,尹州也听进去了。
尹州的烟瘾突然上来了,但他兜里没装烟,他已经好几天不装烟了,孟经艺说抽烟对身体不好,也不喜欢他身上的烟味儿。
他手就揣在空空的口袋里,盯着孟经艺的脸捏着裤缝。
-
-
周离榛果然没忘操场上的事,一回31o就问季厌怎么对演戏感兴趣,还抽出季厌床头柜上摞在最底下的那本《演员的自我修养》,随意翻了几页。
“之前你买这本书,后来又看你常翻,想做演员吗?”
“不想做演员。”
季厌转身往餐桌边走,他想倒杯水喝,也是不想让周离榛看见自己慌乱的脸:“我就是好奇小孟以前的职业,想知道他是怎么演戏的,毕竟我生活里没有演员朋友嘛,真的,纯粹是好奇……”
周离榛只是随口问问,不过是几句话而已,他也并没有想那么多,让他真正介意的是,季厌今天跑完步做拉伸的时候竟然离他那么远。
还有,季厌现在的反应有些过于严肃了,反复强调自己只是好奇。
不管是出于医生的职业敏感度,还是出于他对季厌的关注,他立刻就感受到了季厌此刻的紧张情绪。
为什么紧张呢?
周离榛放下手里的书,也走到餐桌边,等季厌喝完了水才问:“今天是怎么了?”
季厌舔了舔嘴角的水珠,故作轻松说:“没怎么啊。”
“你在紧张?”唇角的水珠季厌没舔干净,周离榛用手指给他擦掉了。
“我没紧张,”季厌笑着说,“你怎么这么问?”
季厌又迅转移了话题:“小孟现在好多了,都认识尹医生了。”
“他是好多了。”
“是啊,他说好了之后继续回去演戏。”
“他好了之后只要按时吃药,按时复查,后面应该不会有大问题的。”
“那太好了。”
聊完孟经艺,周离榛又把话题扯了回来:“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季厌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但思绪却不受控制,此刻应该继续“演戏”的他,没有掏出任何可用的技巧跟方法。
“周医生,如果有人骗了你,你会怎么做?”季厌不笑了,盯着他问。
“骗我?”周离榛不知道季厌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为什么会骗我。”
“我就是问问,”问题有些突兀,季厌还是找了个很好的借口,“今天跟小孟聊电影,突然聊到了一部关于欺骗的电影,挺有感慨的,就想问问你。”
周离榛想了想说:“欺骗也分两种,有的欺骗是善意的,为了顾及他人感受照顾他人情绪等等,有的欺骗是带着目的,说一些与事实不符的话或者做一些欺骗性的事,从而隐藏自己的真实目的,来达到某种结果或者获取利益。”
“善意的欺骗很正常,但带着目的的有计划的恶意欺骗,伤害他人或者损害利益的欺骗,不可原谅。”
不可原谅四个字,重重捶着季厌耳膜,他脑子里嗡嗡作响,身体一下子就被捶空了。
周离榛靠季厌近了点,又抬手在季厌还湿润的唇上擦着捻过去,笑着问:“怎么了,你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