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件事不是梅令月能够阻止的,甚至皇帝也不能。
温云闲低声道:“是。”
梅令月心有不平,语气也不客气起来,“但还请太夫人记得,你们靖北侯府欠云闲太多了。以前也是,现在也是。”
“既然侯府是这样对他的,凭什么还要左右他怎么想?”
“他已经足够懂事了,现在他是本公主的夫君,就不劳太夫人管教了。”
太夫人似乎想争辩什么,但又想起来什么,沉沉开口道:“这都是命。”
梅令月轻笑一声,看了一眼桌上的白蜡烛,又挑了挑眉,看了一眼太夫人。
“是吧,这都是命。”
“你!”
温云闲心里也纷乱不堪,他明白自己又被侯府牺牲了,
这就是命。这四个字仿若一把锤子,把他狠狠钉死在了绝望的深谷里。
而公主这时候竟然还愿意为他站出来顶撞太夫人,可他却实在不愿意公主用大哥和大伯的死去斥责太夫人。
“别说了。”
梅令月皱着眉,怒其不争的看着温云闲。
他恳求地望着她,对她摇了摇头,又伸出手拉住她,轻声道:“我们回家吧。”
梅令月见他似乎就要栽下去似的,整个人摇摇欲坠,手上没有一点温度,急忙到他身边搀着他。
“哪里不舒服?我们这就回家。”
梅令月愤恨地看了一眼太夫人,扶着温云闲出去了。
太夫人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表情渐渐地镇定下来,她仿佛一潭无波无澜的死水,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她又好像一个冷漠无情的守护人,守着这偌大又清冷的靖北侯府。
*
上了车以后,温云闲的意识就不是很清醒了,今天仪式就进行了许久,也没吃什么东西,然后又被太夫人这一气。
温云闲双眼紧闭,眉头紧锁,面色苍白,好不容易养了这么多天,这一下又回到最开始,生死难料。
“温云闲,你忍一忍,我们马上就到了。”温云闲枕在她的腿上,梅令月好护着他,他意识不清,她担心车辆不稳,又伤到他了。
下了车,又是唤人把他抬进去,又是叫张大夫来给他看诊的,整个府里鸡飞狗跳。
“张大夫,驸马可有事?”
张大夫细细把过脉道:“今日驸马怕是哀思过重,又劳累了一天,他身体本就没有恢复好,现下心神俱疲,才晕了过去。等会我给驸马开一府安神药,让他多休息几日,万万不可再如此伤心忧虑,随意操劳了,否则恐有性命之忧。”
“我知道了,多谢张大夫。”
梅令月又急又气,早知道就不该让他踏入侯府那晦气地方。
这才回去不到一天,人又差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