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意識里傳來的聲音極遠又極近,黎言言最後看到的片段是猶如水流般的潔白長發。
在徹底落入深海之前接住了他。
——
船上變得一團糟。
黎言言的電話撥給了應澈,他聽到聲音簡直要發瘋,從最下面的第二層跑上樓,在輪船中央被氣勢洶洶的火苗攔住去路。
他急得簡直要發狂,別人都是拼命往下跑,只有他砸開窗戶往上攀。
到處都亂糟糟的,乘客們吆喝船員把救生船放下來,備用遊輪就在離勝利女神號十公里以內的地方,撐一段時間,他們就能得到救援。
應澈不管他們,上層的路幾乎被火苗燃盡,昂貴的地毯被燒出一個個大口子,露出地板上花紋複雜的魔法陣。
整艘遊輪的地板上都有一模一樣的魔法陣,也正是因為它吸足了祭品的血,才突然爆發如此劇烈的火焰。
越往上火勢越大,最後應澈不得已在九層停了下來——十層已經燒完了。
他到的時候,同樣看到了容崢。
「……你不是說,十層是最安全的嗎?」應澈直接衝上去揪住容崢的領子,聲音嘶吼,手心滿是燙出的破皮,「現在你怎麼解釋?為什麼會突然燃起大火?我還接到了言言的求救電話,有人在威脅他!」
聽到這句話,容崢動了動。
他的眼珠子轉動了一下,聲音嘶啞:「他打電話給你了……?」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關注這種問題?」
「言言沒事。」
容崢推開應澈,深吸一口氣回答。
他現在像是陷入困境的巨獸,整個人的狀態極端緊繃:「我知道他在哪。」
「那你——」
「他在海里。」容崢似乎感受了一會,「離這裡更遠了。」
應澈:「……」
應澈:「你在說什麼瘋話?」
周圍大火熊熊,火苗差點竄上衣服,燒得到處斑駁,手心被火燙破了,露出了底下的血肉。
按理說是很緊張的環境,應澈卻有種抽菸的衝動。
「這艘遊輪已經不能用了,如果我沒猜錯,地毯下面全都是他們畫的獻祭紋路。」容崢冷靜地解釋,丟過去一個遙控器。
應澈順手接住,深吸一口氣:「你想表達什麼?」
「我去找他。」容崢走到破碎的窗戶邊,雖然他已經徹底脫離了大海,但遇到火焰還是會本能地牴觸,「在結束之後,你最好把船沉了,防止這裡還有其他的東西——我沒有排查到每一個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