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安甩甩手:“看不看的,又不会少二两肉。倒是叫那个谁,将这事放在心上,好好寻个解决的法子出来。”
“大将军戎马一生,为国为民。不应受人构陷。”
陈知安这话,几乎叫岑听南红了眼眶。
前世岑家那般惨痛结局,岑听南心头不是没怨过、恨过,只是浓烈的情绪过后只剩下无尽茫然。她该去恨谁?怨谁呢?怨父兄一心守护的这个盛乾朝么?
可百姓何其无辜,都是被蒙蔽了双目的普通人罢了。
此刻这样的话由陈知安这个前朝阁老说出来,岑听南只觉得心头无尽的委屈,都终于被妥帖熨烫。
她突然懂得了父兄守护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我想去青山
镇看看。”回程马车上,一直安静无话的岑听南突然轻声开口。
顾砚时闭目不知在思索些什么,闻言不置可否:“我明日要上朝,此事,不急。”
不急?被诬陷的又不是他的家人,他当然不急。
岑听南瞬间愤怒起来。
“你上你的朝,同我有什么关系。不过二十里路,我自己也去得。”
话刚说完,岑听南便恼了,自己在做什么,好似在和他报告行踪般。
她做什么又无需征得他的同意。
瞧他这冷冰冰的模样,只怕也说不出什么好话。
顾砚时果然道:“那不是两千步外的将军府。”
岑听南冷笑一声,扭过头彻底不理他了。
顾砚时本就冷淡,不笑或是不言语时,周身连带着眉眼都透出几分冷厉来,像一把笔直而锋利的剑。
只是这剑,从前或许斩向了敌人,今日却刺得岑听南生疼。
她后悔自己莫名生出的期待。
对,就是莫名其妙,她怎么会对他说自己的打算。难道还指望着顾砚时能扔下朝中诸事陪自己亲去探查么?
荒谬。
“让马儿跑得再快些!”岑听南掀起车帘,冲着平安发泄似的喊。
回到相府,顾砚时也不去书房,径直跟在岑听南身后,熟门熟路想进厢房。
却被她一把关在门外。
顾砚时蹙起眉:“让我进去。”
岑听南冷冰冰的声音自屋内响起:“还请左相大人自重,同我保持些距离罢!”
带着生人勿近的怒气,同昨日在他手底下婉转发出娇吟的人,简直不是同一个。
顾砚时听她这脆生生的声音,心头也起了火,只想把她按在腿上再揍哭。
听她哭着求饶,哭着道自己错了,哭着道自己再也不敢了才是。
再也不敢像这样,话不听他说完,也不信他。
可惜李璟湛没给顾砚时这样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