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警告地對眾人呲牙示威,森白鋒利的齒間還殘存著敵人溫熱的血絲,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這是比翼的習性。
比翼生命中的第一支歌,是唱給唯一的、生死相依的伴侶的。
高文那時也是小隊成員之一。
騎士拔出長劍,警惕地戒備著危機四伏的身周,想要勸說亞瑟迅撤離。可話還未說出口,那位少年王子就含著笑,邁步走在了隊伍之。
他與亞龍足以咬斷一切的利齒之間,只隔著一步的距離。
「我喜歡你的羽毛和翅膀,它們讓我想起了最純粹的火焰。如果讓這麼美麗的存在就此消失的話,好像未免太可惜了。」
亞瑟對那頭亞龍伸出了手,眼中只有欣賞與讚美,全無站在死亡之線上的恐懼自覺。
他笑著問:「我是亞瑟·潘德拉貢。願意去我的花園做個客嗎?那裡很漂亮。我想,你應該不會討厭的。」
亞龍毫不遲疑地低下頭,張開嘴欲對人類咬下。
高文都絕望地撲過去,打算用一條胳膊換這個一直任性得要命(而且這次是真的要命了)的混帳王子了,卻在碰到對方之前,被冷酷無情地錯身避開。
高文撲了個空。
跌坐在地上,他眼睜睜看著亞龍及時閉上血盆大口,用長吻包裹住撕裂敵人的利齒,輕輕碰了碰亞瑟的手心。
亞瑟也面不改色地順勢撫過龍吻。
與火焰般的色彩截然相反,那些赤紅鮮艷的鱗片觸手生寒,是冰涼的。
王子殿下露出心滿意足的微笑,繼而下達了那天第三個任性的命令。
——他要帶著這頭強悍且野性難馴的亞龍一起,返回皇城卡美洛。
高文說到這裡,即便時隔幾年,仍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了深閨怨婦般的陰暗氣息,要至少獨守空房五年以上,還沒去買一頂溫暖人心的、墨綠色的、高端有內涵的帽子送人的。
回憶起路上的一連串災難,他咬著牙根,因為臉部肌肉用力,堆出了一個皮笑肉不笑的森然表情。
不需高文再多贅述,伊緹很是同情地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都不忍心聽下去了。
果然,有那個黑心肝的抖s王子殿下在的地方,就是同一片藍天,同一種被壓迫的卑微求生。
她覺得亞瑟能好好活到現在,可能主要得歸功於他比較貴,各種意義上的。
「那高文你為什麼還要做他的騎士?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深……………………深、身為人類,永不為奴!」
喊口號差點順嘴喊成了「深淵魔族」,機智的伊緹,機智地反應過來,並機智地強行續上,求生欲非常強烈。
不嫌事大的她,甚至一臉誠懇地開始打溫情牌,想跟高文共同結締反亞瑟同盟。
推翻亞瑟抖s黑惡勢力,人人有責!加入充滿希望的隊伍永遠不晚!只要從小事做起,從今天做起。這是他們的一小步,但卻是邁向美好未來的一大步!
說得高文差點都信了。
看著演講投入,神采飛揚,整個人就像一團溫暖明亮,時刻散發著光與熱,卻又不至於刺目迫人的冬陽的伊緹,他大概知道為什麼亞瑟會想靠近梅琳小姐了。
那位殿下的喜好實在極端。
他往往青睞於那些高傲的、孤獨的、冰冷又危險的東西,接近於掩蓋在溫和表面下的自我。比如那頭亞龍。
但同時,他又真切地喜歡著所有鮮明活著的、像風一樣自由的存在。因為那是他不被允許得到的。
比如梅琳小姐。
最近幾天,算是亞瑟殿下難得好心情到,會露出毫無防備的輕鬆笑意的大晴天。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這個時間能延長一點、再延長一點。
所以——
「我是在十一歲的時候,決定向殿下效忠的。」
避開了伊緹的提問,高文語氣平靜地陳述。
「或許梅琳小姐您不熟悉英蘭。但亞瑟殿下從出生起,就被認為是命定的王,授予了繼承人的儲君之位。從少年起便參與政務,他是手中握緊權杖長大的。」
「將權利交給一個還未成人禮的孩子,您可能覺得我們瘋了。可殿下並不是我等伸手可及之人。他從來沒有錯過。他所做的一切決定,都有時間驗證他的正確。」
「他正是將改變英蘭未來的最偉大的王——至少英蘭人是這麼相信的。我也是其中之一。雖然殿下有時候的確任性得過了頭,也讓人恨得牙痒痒,但他毫無疑問,是值得信賴和依靠的存在。」
「所以,我請求您。梅琳小姐。」
騎士單膝跪地,虔誠而謙卑地低下向來高昂的頭顱,卻一點狼狽或是卑微的意味都沒有。
他蔚藍的眼底只餘溫柔。
「殿下真的非常喜歡您。他所肩負的責任太多太沉,我很少能見到他這樣輕鬆的樣子。我等也因此發自內心地尊重您、感謝您的出現。」
「您有任何需要幫助的時候,都可以向我等求助。只是請求您……如果可以的話,請試著拋開偏見,去認識真正的殿下。他並不是什麼值得討厭的壞人。」
「雖然殿下似乎沒有想告訴您,但其實將您接到英蘭領館,也是出於保護您的目的。有埃莉斯·伍德在旁,您實在太過亮眼,已經招來不少人的關注。有殿下承認您的身份,才能做到萬無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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