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上开灯,匆匆把购物袋往客厅上随手一放,抬脚就往二楼浴室跑。
她要先洗个澡。
迈进二楼时,刘海垂落的雨珠随着动作吹进了眼睛里,疼得睁不开眼。
想着家里没人,索性闭着眼往前跑。
“咚”
好像撞上了一个温暖又坚硬的东西。撞得沈唤笛人往后仰,手臂被人抓住才没摔。她半睁开眼,眼前赫然出现一副裸露半身,往上看,赫然是林郁野的俊脸。
等等,林郁野?
她、她、她方才撞的是他的胸口?!
沈唤笛惊讶得张开嘴,猛地满脸爆红。
慌乱中瞪大了双眼,雨珠压迫,痛得闭上眼,用力擦去——瞟见他穿的长裤,还好,还好。
“你没事吧?”嗓音暗哑。
沈唤笛再抬眸,只见林郁野眼下乌青,眼神涣散又疲惫,右手还拉着她。
旧日天台重映。
她如遭雷击,猛地甩开了他的手。
似是没有防备,林郁野踉跄几步才靠在洗手台上,怔怔道:“我房间里的淋浴间没水。”
快熟了的沈唤笛磕巴道:“啊、啊。水管坏、坏了。王妈走之前找了物业,他们说今天晚些时才能来修。”
林郁野“哦”了一声,单手去够上衣,沈唤笛才发现他的左手打了固定板,也顾不得眼下场面混乱,心急问道:“你手怎么了?”
“轻微骨折。”他垂着头说完,挣扎着穿衣服。
东一下,西一下,好好一件衣服已在他手里成了奇怪的形状。
“我来帮你吧。”下意识的习惯大于非礼勿视的教导。
而林郁野整个人好似在懵然恍惚,没有躲,要比平日更好接近些。
沈唤笛利落撑开长袖下摆,垫脚熟练地协助他穿衣,嘴里念着“我弟从小都是我照顾的”化解后知后觉的尴尬。
微凉指划过他炙热的肌肤,热度沿着指尖一路攀爬传送到四肢五
骸,如同丝线织起全身的高温,又紧紧地裹住心脏,让心一颤。
佯装镇定地抬起头正想问是怎么受的伤,却发现不知何时两人靠得极近。
她能看清他长睫上的水珠,和映衬在他黑白分明的瞳孔里的自己。
浴室的水汽未散,残余暖风,镜面朦胧反射出两人似重叠的身影。他身上不再是冷冽的薄荷柑橘味,而是甜腻的薰衣草香,和她用的一样。
“谢谢你。”他伸出右手擦掉半干的发滴落的水。
声音似比那日还要好听。
可能是刚洗完澡,嗓音里沾了水雾,低沉带了一点成年人的醇厚却又不同于三表舅他们沧桑过了头。像极了妈妈爱看的八点档狗血剧里男主角说话的音色。
宽大的手掌,指甲剪得短又圆,手指很长,白皙手背青筋隐现。似是造物主偏爱,连指腹处的茧子似都恰到好处。难怪钢琴弹得如此动听。
“咳。”林郁野清了清嗓子再次提醒。
沈唤笛回过神,她的手抓着他的手臂。
整个人不知所措,僵着身子当石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