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蜷缩起来的小动物。
“为什么买了止痛喷雾呀?”游司梵已经系好安全带,膝头放着方才买的物品,一瓶止痛喷雾在诸多薯片、爆米花之间格格不入,铁制的外观分外冰冷,“你受伤了吗?”
窗外的景致快速倒退,褪色的街道如流光般划出游司梵的余光。
雨滴绵延于玻璃上,又很快被风刮得歪歪扭扭,徒留一些崎岖痕迹。
suv隔音很好,除去游司梵的问话,车厢内唯有闻濯清浅而稳定的呼吸。
有雨的印记,却没有雨的纷扰。
闻濯单指敲敲方向盘,骨节分明的指在黑棕的真皮衬托下修长而有力。
“我见你膝盖有淤青,”他通过后视镜看游司梵一眼,“买给你的。”
游司梵:“……”
游司梵:“啊。”
片刻后,他才干巴巴地蹦出一个艰涩的音节,霎时充满车内空间。
这方相对狭小的空间,实在太私密,也太安静。
落针可闻。
闻濯说完那句话就没有再出声,游司梵放缓呼吸,自以为隐蔽地观察他半分钟,见始终没有其他动静,才掀起少许裤腿,看看膝盖如何。
他嘟囔道:“小小磕碰,不碍事的,用不着喷雾……哎?!”
一大块淤紫色的磕痕张牙舞爪,赫然遍布他大半个膝盖。
游司梵沉默,闭嘴了。
“喷雾活血化瘀,对症的,爆米花下面应该压着创口贴,你看一下。”闻濯提醒他,语速不疾不徐,指尖在中控台点击几下,低沉的音乐瞬间流淌车厢,“上完药之后,贴好。”
除去他与闻濯以外的第三种声音响起,死寂的静水破局,撞入搅动漩涡的动力,游司梵尴尬至极的心一松,好歹没这么紧绷了。
他轻轻放下裤腿,蹑手蹑脚,好似在放下女式的裙摆。
“好。”他应道。
闻濯微微昂起下颌,冷冽的眸注视前方路况,视线克制,不再故意吓唬局促不安的少年。
只有偶尔查看左侧倒车镜,方能瞥见游司梵谨慎的动作。
少年也许没怎么用过止痛喷雾,自己悄悄的尴尬完毕,重整旗鼓,将铁罐子上下倒腾一番,悄悄的研究。
初时游司梵没弄懂开关,使出浑身解数也摁不下喷雾,指肉都红了,肿起一周可怜的红痕,圆嘟嘟的。
他低低呼出一口气,缩进座椅,郁闷地自闭了一会,连闻濯越开越偏的路线都没发觉。
在游司梵和喷雾较劲的时候,这部深墨色的suv冲破雨幕,静谧地驶入一处人烟稀少的地界。
——这里没有人,只有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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