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还笑得出来?怎么不摔死你?”
楚锦佑敛起笑容,做无辜状,“这不是有你保护我吗?你瞧,我这次没有把腿摔断,也算是有进步。”他伸了伸腿,示意自己的腿骨确实完好无损。
沈亦初白了他一眼,懒得搭理他,集中注意力为他处理着腿部的擦伤。
他刚给楚锦佑处理完伤口,那些‘群演’皆已就位。
‘群演’们本来演得好好的,一看见楚锦佑受了伤,也不演了,纷纷扔下刀,跑到楚锦佑身边嘘寒问暖。
这可关系着他们的报酬,可不能马虎,得把五王爷伺候好,人都受伤了,剩下的戏码应该也演不下去了吧?
“五王爷,您没受伤吧,怪我们,追得太紧了。”
“车夫呢?怎么不见了,哪有扔下主顾自己跑的?扣钱!演得什么玩意。”
“那绊马绳是谁找的?怎么那么结实?没见着五王爷都被摔伤了吗,这医药费合该是那个准备绳子的人掏!”
“怎么能是绳子的事呢?这马找的也不好啊,凭什么医药费全让我掏?”
“……”
沈亦初被这些绷带人挤到一边,而他的病患老楚却被这些绷带人围在中间,都看傻了。
一群人吵着,险些打起来。
“够了!全都闭嘴!”楚锦佑也被这些人烦得不行,怒吼一声,这些绷带人们才安静如鸡。
他也想知道同达是在何处找的这些人,不但聒噪,戏也演得非常粗糙,简直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今日便先演到这吧,银钱是不会亏了你们的,若日后还有此等活计,一定会优先考虑你们。”楚锦佑的语气稍有缓和,他眼神略麻木,以后他绝对不会再找这群疯子过来。
简直就是一场折磨。
沈亦初也对这些‘群演’和颜悦色道:“你们放心,他的医药费便由我来垫付,这里没有你们的事,就先回去吧。”
闻言,绷带人们担心沈亦初反悔,不敢多说什么,行了个礼,便一窝蜂地消失在他们的面前。
“你找的人?花了多少银子?”沈亦初给他处理好伤口,又去看看马的动静。
“同达找的人,我也不知他花了多少银子,现在看来,应是我亏了。”楚锦佑淡笑,似乎对花出去的银子也不是很在意。
沈亦初没吱声,安静地为马儿检查着身体,只是手掌刚摸上马儿的后背,马儿竟睁开眼睛,自己站了起来……
“装死?”沈亦初被逗乐,这马儿实在是老演员了,装得这般像,他一时竟没看出来。
敢情这场戏里,真正受伤的只有老楚。
“马儿也是有灵性的,任何行为皆是出自本能,你莫要怪它。”楚锦佑难得好心一次,为马儿说话。
沈亦初双手抱臂,以审视的目光看着惹了祸的马儿,半晌才说道:“我以为你会把它给炖了……算了,既然你这个苦主都这么说,那这次就放过它。”
马儿似乎也知道错了,温顺地低下头,用马嘴拱着沈亦初的肩膀,眼神清澈又无辜。
“亦初,既然都来了,要不要再陪我去一趟那个洞穴?”楚锦佑发出邀请,这戏虽然已经演不下去,但故地还是可以去看上一看。
沈亦初扫了一眼楚锦佑的伤口,略微迟疑,“你确定自己能行?”
“只是过去看一眼罢了,无妨。”楚锦佑慢腾腾地站了起来,看得沈亦初太阳穴一抽一抽的。
这时,马儿缓缓走到楚锦佑身边,卧下身子,还扭头对楚锦佑嘶鸣了一声。
“它让你上去。”沈亦初读懂了马儿的意思,“你的腿还伤着,就坐着它过去吧,我跟着你们。”
楚锦佑点了点头,抚摸了一下马儿的鬃毛,抬腿跨上了马背,待他坐稳当后,马儿才站起身,对着沈亦初朝着前路摆了一下头。
“它让你带路。”楚锦佑也看懂了,对此等通灵性的马儿越发喜爱,若是能将此马带回府养着,也不乏是一桩美事。
“这孩子可真聪明!”就连沈亦初也止不住地惊叹,他也渐渐喜欢上这匹马。
他也不再啰嗦,直接施展轻功,在树杈之间如蝴蝶般翩飞而去。
马儿踏了踏前蹄,开始在密林小路中奔跑起来,速度也渐渐加快,但即便如此,依旧很稳地将楚锦佑驮在背上。
小洞穴并不算远,两人一马只用了一盏茶的时间便已经到达目的地。
沈亦初第一时间来到马儿身侧,拍了拍马背,马儿也十分有灵性地卧下,方便楚锦佑下来。
“慢点,我扶着你。”沈亦初贴心地将手伸到楚锦佑的面前。
楚锦佑对沈亦初温柔一笑,随即紧紧地拽住他的手,顺着他的力道缓缓下马。
两人走到洞穴门口,只见洞口处光秃秃的,曾经将洞口遮得严严实实的藤蔓也已经不知所踪。
应该是他们第一次来此洞穴时,藤蔓已然被火烧尽,直到如今也没有长出,才会让原先隐蔽的洞穴明晃晃地显露在外。
“里面太暗,即使进去也看不到什么,我们回吧?”沈亦初刚说完,洞穴内便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可疑声音。
“谁在里面装神魔鬼?快点出来!”沈亦初厉声喊道,并将楚锦佑护在身后,拔出腰间的短刃,眼神死死地盯着黑黢黢的洞穴。
“吱吱吱……”
几只松鼠探出头,同二人进行着一场无声的对峙,其中一只身形较大的松鼠冒险地凑到沈亦初的脚边,闻了闻他身上的气味。
这只松鼠闻过之后,脾气瞬间暴躁,对着沈亦初的裤腿进行一通无影手袭击,还发出一阵快速的‘吱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