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池白榆摊开了左掌。
掌心上也空无一物,不见那枚银币。
伏雁柏笑意微凝,阴寒的视线几乎要将她的左掌烧出个洞来。
“使诈?”他的语气已不算好。
“我又没说过银币一定在手心里。”池白榆说,“而且方才伏大人一直盯着我,又胆敢在大人眼皮子底下耍赖。”
“那枚银币在何处?化出的幻象?”
池白榆却道:“在伏大人的手里。”
伏雁柏拧眉。
什么叫在他手中?
他正欲斥问她,她就已经拍拍他的肩,站起身了。
“许多东西用眼睛看反而会出错——我赢了。”池白榆拨开柴枝往外走,“还请大人乖乖听我的话,一同去守灵吧。”
“等——”伏雁柏跟着起身,却陡然停住。
方才站起时,他明显感觉到袖口坠了下,随后有什么东西从袖管滑出。
他下意识拢手接住。
掌心被一片冰冷熨帖着,他一怔,垂眸。
一点淡淡银芒从掌缝溢出,分外夺目。
他摊开手。
那枚银币静悄悄躺在他的掌心里,正是她方才拿出的那枚。
沈府外。
池白榆蹲在地上,摸索着地面。
沈府内还在下雨。
墨雨不小,且已经下了一段时间了,因此沈府的地面蓄积起了漆黑雨水,足有半截小腿高,使得整座府邸看起来像是漂浮在黑黢黢水上的孤岛一样。
墙外又是另一幅光景。
广阔无垠的地面十分平整,泛着灰蒙蒙的淡黄,像是画卷纸,摸起来也是纸的质感。
不过也仅是看起来像纸。
她尝试过用刀捅,根本扎不破。也试过用水浇,但就跟往荷叶上滴水差不多,水没法浸透地面。
换言之,这第二层画境是一个完全封闭的世界。
她正想着其他办法,余光忽瞥见伏雁柏一手按在地上,指腹已经溢出了淡黑色的雾气。
她登时警觉,提醒:“伏大人向来言而有信。”
伏雁柏乜她,忽笑:“自然。”
话落,他手指微拢,那淡黑雾气也消散不见。
没过多久,管家就找着了他俩。
“二位——二位别走!”他急匆匆跑着,看起来似乎没发现周围的异常。
作为鬼魂,他其实根本不需要呼吸,自然也不会流汗。不过他应该是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跑到他俩跟前时,他下意识用袖子胡乱揩了下额头,嘴巴翕合着,似在喘气。
池白榆问:“还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