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潮海也湊過來,拿起一個寫好的紙兔子燈,直接念出來說,「金風玉露一相逢,鄉迢迢見故知。」
「好一個見故知。」
文潮海的嘴角僵硬了一瞬,忽而又笑意幽幽,像他這樣的狐狸面,笑容總是愛掛在臉上,再用金絲眼鏡壓制住眼裡的精明,總有點平易近人的錯覺。
他從衣兜里掏出真皮錢夾,拿出近一千元的鈔票,攏在手裡遞給鶴瀾淵。
十足得誠心誠意說,「我很喜歡這句,咱們馬上要畢業了,畢業之後各奔東西,以後再見彼此的機會確實很少。」
又說,「這幾天也不見瀾淵你來班裡,我都還以為你已經收拾好行囊,準備回家找工作了。」
這幾句話講得滴水不漏,將一種即將分離的悲傷感拉滿,誰也不會去過度在意那一千塊的真正內涵。
鶴瀾淵終於肯放下手中的毛筆,緩緩起身,眼神示意了宋大寶。
宋大寶連忙替室友接錢,只不過從一沓紅鈔票中抽出一張收下。
然後說,「江少爺你給的也太多了,我和瀾瀾做得是小本生意,再說咱們是同學,以後畢業出了社會,什麼感情最真摯當然是同窗情啊,那個時候你和祁少爺坐在邁巴赫裡面,能打開車窗喊我和瀾瀾一聲老同學,估計我們能感動到哭了。」
鶴瀾淵補充了一句,「其實一百也多了,我給另外兩位同學也各送一個燈籠吧。」
這時宋大寶才關注到,站在太陽和月亮的背後,最陰暗的角落裡,還有一個懶散的傢伙存在。
蕭致在整個金融系2o19級5班裡算是最不起眼的存在,若不是他家很有錢,足夠敗十輩子的家,恐怕連鶴瀾淵宋大寶也不如。
祁焰認真用犀利的眼神描摹了一遍鶴瀾淵的造型。
不得不說。
真tm的好看。
一種嫩到肌膚里,仙到骨子裡的漂亮,又清清冷冷到不容隨意侵。犯,不是普通意義上的小白花,而是一朵清香馥郁難以企及的高嶺之花。
為什麼一個人有劉海,和沒有劉海差距能如此之大?!
祁焰金尊玉口,很少開口道,「蕭致,老同學都這樣說了,你覺得呢?」
直接將一切拋給站在陰暗裡的蕭致。
鶴瀾淵平穩的心跳忽然抖了一下。
這不應該。
即使他與蕭二世不清不楚了一整個晚上。
但說到這個人人瞧不上的窩囊廢,攝政王還是第一次在明火輝煌下看清他。
蕭致揣著兜,懶洋洋地走過來,雙肩微微塌著顯得挺沒精神,五官非常俊氣,但始終缺乏一絲活力,全身上下除了黃毛十分扎眼,可以說是一個轉眼就能被人遺忘在角落的傢伙,渾身沒有一個記憶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