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哪天不带那么多人随行,车外跟随的都是亲信,那就另当别论。
虽不过是逗逗她,自己却也已经真动了情。越崚非轻咳一声,声音有些沙哑,搂着她在怀里轻轻揉捏,道:“姬永曦和我没什么。我从未搭理过她。”
清语觉得再这样下去八成得折腾起来,忙挣脱他的怀抱,重新把衣裳穿好。低头看他下面,坏心地戳了戳。眼看着他要拉她过去,赶紧踢了他小腿一下往后挪。
“我在想铺子的事!”她道,“公主的事是你自己的事,我才不管。”
越崚非故意板着脸,“她的事怎就是我的事了?”扬声与车外道:“直接去秀雅阁。”竟是要陪她过去。
清语也不知这人又是想的哪一出,明明来之前说好了他去都察院而她自己去秀雅阁的。看时间剩下不多了,不耐烦和他争论,赶紧继续穿上常服。
越崚非也不敢闹她了,不然真就没法收场,只能眼观鼻鼻观心地找出几个案子来细思。
秀雅阁里,程保和媳妇儿正盘点着这几日的银钱。之前收到消息,说东家会在今日过来,就想着把银钱盘点好后给东家过目。
谁知不只东家来了,连东家的夫君都来了。且三奶奶是穿着常服的,而三爷却实实在在穿着公服。本就气势威严神色冷峻的他,穿着三品豹纹补服往那边一站,更是煞气十足。
满铺子的人战战兢兢。
清语直接把人拽进了铺子后的院子待着。
她的客人可是来花银子买舒心的,不是来被吓的,万一往后不来了该怎么办。
谁也没想到越三爷会陪着奶奶过来。以前这铺子归属三爷时,他都不曾亲自过来,如今却陪着三奶奶来了。
程保两口子慌得不行,低眉顺目地服侍着,生怕有半点不合适会惹恼了这位煞神。
清语把三爷安置在后院一个屋子里,美其名曰这里安静适合三爷,其实是想他别打扰她办事。
走到库里,由程保家的拿出距离上次来后新进的料子,清语把每一种料子都扯开一点边角依次摸过揉搓一遍,便也离开了。
她本想让车子送三爷先去都察院或者是护銮卫卫所,哪知三爷直接让回家。
清语不解:“这是——”
“姬永曦不会轻易罢休。”越崚非道:“刚才她在宫里吃我一顿数落,少不得要找回场子。卫所和衙门可能都有她的人去堵着,倒不如直接回家。”
反正他的婚假有好几日,现在还没过时限,大不了不那么勤奋,晚几天再去上衙。
清语想到公主的脾气,觉得三爷说得没错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回到侯府,越崚非直接去了逸昶堂。即便不去衙门,还是有很多卷宗文书会由专人送到逸昶堂,由他过目批阅。
清语则先去厨房。进宫前她已经吩咐过留在侯府没有跟着出门妈妈们,带着奉剑几个小厮到厨房轻点器具,也不知道现在状况如何。
侯府占地广,厨房位于南边偏东的位置,在前院到后宅的地方专门辟出了个小院,为免烟火气扰到主子门的清净。
清语到了厨房院落的门口,就听里面传来吵嚷声。里头夹杂的其中一个音量大的,居然是自己身边的董妈妈。
董妈妈平日负责杂务和人事,素来和善与人交好,怎的今日反倒是和人吵起来了。
随行进宫的方妈妈和田妈妈也觉得不对,嘀咕道:“这是怎么回事。”
清语忙加快了步子往里走。
刚进院子就看到里面乱成一团,十几个人正对峙着,站在院中互相指责。另外一些人则站在厨房的门口观望,不敢上前也舍不得回屋免得错过好戏。
见到三奶奶过来,屋门口的那些人推搡着散开。
院中争执的人依旧不休,便是董妈妈看到了三奶奶的身影,也忍不住气愤着继续道:“……记录的册子上明明写着的是五彩雀穿莲池杯盏一套,你们拿出的是什么?哦,这些个五彩莲池的杯盏就算完了?雀呢?再说了,这般粗制滥造的东西,你们告诉我说是侯府惯用的?谁家侯府也不会用这般的烂货!”
冯妈妈在旁帮腔,“莫说我们没看过好东西。莫说三爷的逸昶堂如何豪奢了。便是在国公府,我们也看到的见识到的比你们多!”
奉剑和奉墨经过上次的事后变得沉稳许多,没有跟着吵架,只冷冷在旁盯着那些人。
看他俩的架势,但凡那些人有个要和妈妈们动手的架势,手还没起来就能被俩人揍趴下去。
奉书和奉砚还是以前的做派,两人也气得不行,袖子撸起已经打算开始干架了。
方妈妈站定后高声喊道:“三奶奶来了!我看哪个还敢在这儿撒野!”
一些人在妈妈们面前还敢叫嚣,见到三奶奶后忙收了声音打算退下。小厮们不肯,一个箭步上去直接把要离开的那些人给按住。
再有人想逃,奉剑直接拿出随身小剑抽了出来。
一年过去他比清语初见时高了许多,身量长开后高高瘦瘦气势迫人,练武出来的凌厉眼神更是逼退了那些打算去厨房屋里摸菜刀的伙夫。
但凡参与吵架的人没谁能跑走,只能静等着三奶奶的处置。
清语没搭理他们,直接问董妈妈和冯妈妈:“怎么回事。”
董妈妈还在气头上,气息不顺。冯妈妈答道:“这些东西好些个对不上的。我们说不一样,他们非要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