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十鸢故作震惊道:“怎么会这样,爹爹和大哥早上不是还好好的,怎的突发恶疾……会突然晕倒?”
管事摇了摇头,欲哭无泪道:“老爷和大公子一直没有醒来,宫中御医说这病症凶险又古怪,暂时还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为了戏演的更逼真,程十鸢中午便在脸上涂了点白粉在脸上,所以此时脸色看着格外惨白,双目盈满泪水,咬着唇瓣颤抖道:“……阿爹!大哥!”
话音一落,她猛地拔腿就往主院跑去,管事连忙追了上去。
主院里,程夫人已经哭肿了双眼,她看着床榻上的丈夫和儿子心里像是被针扎般难受,怎的出门还好端端的,回来就这样了。
看到程十鸢踉跄着跑来,眼眶中的泪水再也收不了,拉着她道:“鸢儿,这可怎么办啊!”
虽然事情都在程十鸢计划之中,可当她看到阿娘的眼泪,上辈子的记忆和现在重叠,眼眶还是忍不住发酸,忍着眼泪低声安慰道:“阿娘别担心,阿爹和大哥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程夫人含泪点点头。
宫中几个太医轮番上阵,每个都眉头紧锁,这病症来的又凶又急,他们也查不出个原因。
商讨许久后,暂时开了点清毒补血和补充营养的药。
“大人,我阿爹和大哥什么时候会清醒”程十鸢故意上前红着眼睛哽咽道。
几位太医对视一眼,院正拱手道:“这不好说……这病症着实古怪,这副药先给程将军和小将军服用试试,我等明日再来查探后续病况。”
程十鸢抹掉眼泪,强行表演着悲痛:“劳烦诸位太医了。”
待几位太医走后,她吩咐丫鬟去熬药,自己则陪着阿娘一块坐在榻沿上,垂眸掩住眼底的喜意,这就是她想要的效果。
父兄在宫中出事,太医又查不出病情,如若再过两三日,父兄情况仍未明显好转,皇上就算已经拟好了圣旨也会考虑换人,只要新的主帅人选定好,程家眼前头这祸事就算是躲过去了……
第三日,程家父子还处于昏迷状态,身体时而发热,时而寒冷,程夫人和程十鸢几乎都没睡什么好觉。
程十鸢心疼母亲,于是悄悄差人往相府送了封信。
宫中的太医来了一批又一批,可程将军和程十胥的情况并没有丝毫好转,程夫人疲惫不堪的靠在榻边,程十鸢趴在榻旁,握着母亲的手,看着她苍白的脸庞,眼底闪过一抹心疼,坦白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她不敢肯定,若是自己把这些事情全盘托出,阿娘会不会被吓坏,她不敢冒险,也不敢赌。
就在此时,门口突然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程夫人和程十鸢齐刷刷抬头望向门口。
左相季怀带着夫人和季宴礼匆匆赶来,季怀看到榻上的程将军与程十胥愣了许久,随即沉声说道:“弟妹,子颂这到底是怎么了?这么大的事你也不早和我说!”
见到他们,程夫人眼圈立马通红,泣不成声:“我也不知道,前几天还好好的,突然就变成了这副模样。”季夫人见状赶忙上前安慰。
左相季怀深吸一口气,往太医方向走去
程十鸢坐在程夫人身后,低着头双手时不时的拿着手帕擦擦眼泪,可头顶一道火热的视线却始终胶着在自己身上,让她有种芒刺在背之感。
程十鸢微微抬头,就看见季宴礼正盯着她看,眼神晦涩莫测,令人猜不透其中含义。
半响后,季宴礼终于收回了目光。
程十鸢蹙了蹙眉,她总觉得这个男人看自己的目光有些奇怪,但具体奇怪在何处,却说不上来。
季相问完了程家父子的病情,不由皱了皱眉,看着一旁哭成一团的程家家眷,出声安慰道:“弟妹莫急,子颂和十胥吉人自有天相,定会没事的。”
程夫人听罢更加伤心不已,哭的泣不成声
季夫人也拍拍她的肩膀安抚道:“放宽心,子颂和十胥福泽深厚,定能逢凶化吉,倒是你,听鸢儿说你几夜未眠,可别到时候他们好了你却倒下了!”
程十鸢听到这话,赶忙在一旁接话“阿娘,你去休息吧,这里有娘鸢儿守着就好”
程夫人看了女儿一眼,犹豫了许久,最后点了点头,勉强打起精神站了起来,由丫鬟扶着回房去休息。
程夫人一走,程十鸢便长舒一口气,朝着季夫人道了声谢
季夫人笑了笑,温柔道:“你这孩子,跟我客气什么。”
两人又说了会话后,天色渐晚,程十鸢便起身送他们离开。
待屋内空荡荡只剩下程十鸢一个人,她这才露出一丝轻松的笑容,转身回到榻前。
将军和大公子醒啦
程将军和程十胥躺在榻上,脸色苍白,形容憔悴,两人都瘦了一大圈,程十鸢心疼极了,可比起性命来说,这点苦算不得什么!
她伸手替父兄掖好被角,对着两人喃喃自语道:“阿爹,大哥,放心吧,这次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们的!”
程将军和程十胥突发恶疾昏迷不醒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元城,众人议论纷纷,有幸灾乐祸者,也有同情的。
很快程府便来了许多探病的官员,当然大部分可能是来看看程将军是不是真的生命垂危了。
程夫人本就伤心过度,哪里还愿意搭理他们,平时不太交往的一律拒绝了。
翌日午时左右,棠园内小厮慌忙跑进来禀告:“小姐,你猜的没错,今日一早宫中果然派人去了郑将军府上!”
闻言,程十鸢勾起嘴角,笑容狡黠,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