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国门前,青年再次骑上骏马,而齐风禾则登上花轿,由众人抬行,花轿不似马车平稳,珠帘晃荡,砸出清脆声响。
城门开启那一刻,厚重铜门闷响,下一瞬,异象突生,门隙中射出一支箭羽,破空袭来,箭尖似一点寒芒,直指齐风禾面门。
“敌袭,敌袭!”
头脑“嗡”地一响,周围声音好似蒙上一层布,朦朦胧胧听不真切。
齐风禾浑身僵硬,身体好似被施了咒,定定地无法动弹,她双眸直视那箭矢,箭尖寒光刺痛她的眼,下一瞬,身侧冲出一道人影,将刺穿珠帘几乎穿到她身上的箭矢握住。
嘀嗒。
血滴如断了线的玉珠,滴滴答答砸在齐风禾嫁衣上。
箭矢停在她眉间前,仅隔毫厘。
“王……”
她唇口张合,过几息才找回自己声音。
青年收回伸出之手,将手中箭矢递与身后将士。
“去查。”
他声音冷似寒冰,狰狞鬼面于诡异气氛中显得格外阴森。
大婚日新娘遭刺杀,刺客未于国境外动手,反是在到达领土,即将进入城门那刻,自城门□□出箭矢。
此乃挑衅!
齐风禾瞧着几乎融入红嫁衣的血迹,顺着痕迹将目光攀至伤口处,青年徒手接箭,饶是他善武,也受了不轻的伤。
右手若似无力地垂下,五指微微握起,血珠从指缝溢出,与苍白手指形成鲜明对比。
感染。
她心头兀地冒出这词,她未穿越前学过医,她知晓古时有多少人亡于伤口感染,此世不比现代,在这儿,医巫尚且不分,医术近似于无,哪怕是一个小小的伤口,也有致命风险。
他不可死。
好似被控了心神,齐风禾冒犯地握住他手腕,盛怒中的青年朝她回首。
“王女安心……”
“伤口……”
几乎是同一时刻,两道声响起,相撞后,又齐齐停下,周遭声音似已消失,只剩珠帘碰撞。
许久过后,齐风禾方率先道:“伤口需即刻处理,姎……稍懂医术。”
她瞧着被她握住的,鲜血淋漓的手。
齐风禾生性软弱,于强权,她不敢违抗父亲齐王,于自身,她惧怕一切疼痛,就是一微小创口,也会引得她哭泣。
幼时跌倒,破了膝盖,她会嚎啕大哭,后来成人,更是软弱,见人伤口,竟也共情。
青年之手于她眼中格外惨烈,皮肉磨烂,鲜血似决堤河坝源源涌出,她眼眸濡湿,怯懦性子使她眼泪来得不分场合。
她用力压迫他手上的血管,试图减少出血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