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兜兜转转,竟然又回到了最初的原点。
这五年他追求自己自由,这没有任何的错误,可尽管已经那么小心,却还是波及到了闻昭,甚至这种冷淡的态度还给才十二岁的斯年带来了不少错误的想法,至少、至少他应该给斯年解释一下,为什么会这样对他敬爱的父亲才对……
铺天盖地的矛盾袭来,近乎把慕洵澜整个人都逼入绝境。
他抱着脑袋,痛苦呢喃:“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
重逢那天他早该明白的,闻昭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他。
还有在西班牙那天,或许他不往去徒步,闻昭也不会加重伤势。
慕洵澜眼里蓄满了泪水,大颗泪珠砸落,像断了线的珠子,根本止不住。
此时此刻他才终于愿意承认,他压根无法心安理得的踩着另一个人的痛苦,去过他想过的生活。
afonso弯下腰,拍拍他瘦削的背脊,安慰道:“Lan,别自责,Be1a酒店那边回复说已经让人去看了,那位先生肯定会没事的。”
慕洵澜拭去眼角的泪水,表情勉强异常:“我没事儿,麻烦你了afonso。”
afonso忧心忡忡地看着脸色差到极致的慕洵澜,但也没多问什么,只是叹息一声:“小事儿,上车吧。”
窗外的房屋飞倒逝着,慕洵澜紧捏着手机,失魂落魄地靠在车窗上,沉默欲绝。
这一刻,他仿佛又回到了闻昭车祸那天。
当初他也是这般无助,心慌意乱地赶往医院,却连面都没见上,就被庄齐骂走,寒冬腊月的小县城街头,独自面对一切。
他冻得瑟瑟抖,最终又抱着胳膊缩在了垃圾桶旁边,连同那个小时候的自己,一起湮灭。
半道上,afonso接到Be1a酒店的电话,那边说因为现得及时,他们已经把闻昭送往了医院,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了。
afonso松了口气,这才敢把内容转述出来:“Lan,那位先生已经得到了救治,我们现在去医院就能见他了。”
慕洵澜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脸色惨白,整个人都失去了生机,仿佛一具行尸走肉的躯壳。
。
终于到了医院,afonso小心扶着他下车。
建筑上那一排葡文密密麻麻地印入眼帘,连同死去的记忆,压迫得慕洵澜喘不过气儿来。
“Lan,你还好吗?”afonso关切询问,“实在不行我进去看那位先生吧,你在车上等我就行。”
“没事,让我缓一下…”慕洵澜脸色惨白,牙齿死死嵌入唇瓣。
可逃避换来的安宁不可能成为永远,时间惩罚的也不止是闻昭和他,还有无数爱他,和他们都爱的人,那又何其无辜……或许是时候他应该面对重演的悲剧了,结束这一切,对谁都好。
慕洵澜深吸一口气,抬腿迈入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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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VIp病房。
闻昭这次病来势汹汹,抖动的频率近乎诡异,猩红的双眼外凸,额间青筋暴起,像是被扼住了脖颈一般。
护士怕他伤害自己,就用束缚带把人死死绑在了床上,毕竟在酒店,他已经把自己的脑袋撞出两个大窟窿来了。
等注射过药物辅助后,这才勉强止住了闻昭的暴动。
但观察期没过,他的躯体仍然处于小幅度抖动的状态,所以依旧被捆得没有丝毫尊严。
闻昭的眼神很暗淡,额头已经被包起来了,就那么静静地躺在床上,不反抗任何的抽血、检查行为,仿佛已经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