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了对方手中的那支玉簪。
宋明稚随对方的动作一道抬眸,将视线落在了面前的那面铜镜上。他还以为慕厌舟要替自己重新绾起长,却没料到对方竟只透过铜镜,轻轻地朝自己笑了一下。接着,便当着宋明稚的面,伴着一声细碎的轻响,将那支玉簪放在了一边的桌上。
“殿……”
宋明稚原本想叫他“殿下”。
但是还没有开口,就想到了慕厌舟方才那句话。
差点就说出口的“殿下”二字,也立刻换成了“珩玉”。
宋明稚早已知道慕厌舟的这个名字,但是数月以来,叫他的次数却屈指可数。此时,终于想起中原话该怎样说的宋明稚,模模糊糊地将这二字推到了舌尖——它带着一点淡淡的述兰口音,像是一片羽毛从慕厌舟的耳畔扫了过去。
停顿间,那种陌生与小心之感,落在慕厌舟的耳朵里,竟变得格外诱人。
他的声音不由沙哑了几分:“怎么?”
宋明稚立刻转身将视线向窗外落去。
天还没有黑,用晚膳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送膳的下人随时都有可能来。
宋明稚迅调整表情,轻声朝慕厌舟道:“……一会儿可能会有人来送晚膳,若是被他们看到就不好了。”
“没关系。”慕厌舟的答案在宋明稚的意料之外。
宋明稚微微蹙眉:“没关系?”
他话音刚落,慕厌舟竟一边说,一边抬手彻底拆下了宋明稚头顶的银冠:“早该乱了。”
……早该乱了?
浅金的长忽如流水一般自宋明稚的背后倾斜而下。
刹那之间,竟比窗外的落日还要耀眼。
秋风吹起了榻边浅红的帷帐。
这一幕似乎与几个月前,洞房花烛夜时重合在了一起。
宋明稚觉得……
自己好像明白了慕厌舟的意思。
而对方也在此时,凑上前于他耳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可惜,浪费了几个月的时间。”
他的语气中满都是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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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厌舟的确不打算在今日做些什么过分的事情。
但是方才那一吻,显然有些不够——它不但没有让慕厌舟满足,甚至还让刚刚结束宫变,仍有一大堆事情没有来得及处理的未来皇帝陛下,在他掌握实权的第一日,就生出了一点乐不思蜀之感。
慕厌舟趁着酌花院内没有人敢打扰他。
将宋明稚带到了床榻边,并打着对方重新束的旗号,从宋明稚的顶,一路将细吻落到了他的下巴。
直到太阳彻彻底底地落下西山。
估摸着再不结束晚膳就要变凉,总算放过了身边的人。
……
今日慕厌舟还有一堆事情没有做。
就连王府内的人下人都没有料到,他竟会在今天下午回到府内,因此并没有准备什么特别的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