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负雪,你若不修道为敌,这张脸倒是真的长到本座心坎儿里去了。」
秋负雪鲜少踏出千念宗在人间亮相,可即便如此,也被那些偶见惊鸿的文人墨客写入书中,自此有了「天下第一美人」的名号。
他相貌阴柔,但又不失男子应有的气魄,一双清冷的桃花眼眸好似不近人情,谁也没见过他笑起来的模样。
九方苍泽最喜欢的,要数他右下眼角的那颗美人痣。
带着薄茧的大掌在那颗美人痣上来回抚摸着,直到将那一块的皮肤都蹭红了,才徐徐收回了手。
不知看着这双眼泛红哭泣,是何等享受。
被人捧在掌中亵玩,秋负雪却毫无抵抗之力,唯一能做的,只有使劲蜷缩起身子。
九方苍泽失笑,「本座又不做什麽,都蜷成个团儿了。」
秋负雪厌烦旁人触碰,可目前的处境由不得他。
许是好脸色给多了,他竟不知哪来的底气,扬起手腕上被妥善处理好的伤口,冷冷的质问,「你做得还不够多?」
九方苍泽眼底划过一丝不悦,但未真的动怒,「谁给你的胆子,对本座如此放肆。」
金丝笼咒印虽然被覆盖在层层绷带之下,却依旧不失其威力,九方苍泽起身将秋负雪拽下了床,只见红光闪过,一座华丽的金丝笼倏然出现。
秋负雪有一瞬震惊,似是奇怪这金丝笼何时又是从哪出现的。
隔着几道金色栅栏,魔尊将他的微小情绪尽收眼底,「这牢笼可是本座特地为你炼制的,只要腕间的咒印还在,便随时随地都能唤出来。」
秋负雪双手抓住了囚禁他的栏杆,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後垂下了眸子。
九方苍泽继续道:「别打歪主意,咒印融入了你的骨血魂魄,即便日後你死了也休想摆脱。」
小算盘被掀翻,唯一的希望破灭,秋负雪气恼踢了一脚笼壁,「九方苍泽!你恶事做尽,日後必遭天谴!」
「本座借你吉言。」
九方苍泽离开之後,秋负雪想尽了各种办法也没能将笼门打开,上面挂着的那道锁好似仅是金丝笼奢华外表下的点缀,真正将他锁在里面的,是缠绕在精致栅栏上的魔气。
他隔三差五就会被九方苍泽强行灌入的魔气,从最开始的痛不欲生,到现在已经渐渐接受了这种感觉,体内那点所剩无几的灵气完全被压制住了。
灵体离开了灵气就好似鱼儿离开了水,秋负雪在金丝笼里没折腾两下,便失尽了力气,颓然瘫坐在地。
这模样倒真好似笼中歌唱力竭的金丝雀。
秋负雪倚坐在笼壁上,一抬眼便能瞧见九方苍泽的平常处理公务的案几,上面未批的摺子堆成了小山,看样这几日真没少操劳。
都是他自找的。
心中暗骂了一句活该,秋负雪烦躁地闭上眼睛,方才消耗了太多体力,再这样下去,不等他逃出魔界,便提前累死在这笼子里了。
本想着闭目养神,却由於他最近经历了太多折腾,身心俱疲,竟一不留神睡了过去。
再睁眼时,他发现自己离开了金丝笼,正被九方苍泽抱着,坐在他的大腿上。
「睡醒了?」九方苍泽神情戏谑,手指按了按他眼角的那颗美人痣。
「你想做什麽?放我下去!」
纵使秋负雪再迟钝,也察觉出他们的姿势有些怪异,他双腿扑腾,挣扎想要从九方苍泽腿上下去。
奈何坏心眼的魔头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暗红色的魔气将不听话的身体牢牢捆住,使其无法动弹分毫。
「厚颜无耻!「秋负雪气得脸色铁青,吃了不会骂脏话的亏,搜肠刮肚半天只憋出这麽一句。
显然这点攻击对厚脸皮的魔尊造不成任何伤害。
九方苍泽在他腰间狠掐了一把,隔着那雪白的衣衫都能看出里面青紫的痕迹,「小仙君,你最好听话些,乖乖任凭摆布,否则哪日惹了本座不高兴,去千念宗将你师父的项上人头提来,也未尝不可。」
多少狠厉的威胁也不如一句师父的安危重要,秋负雪听罢顿时僵硬了身子不敢动弹。
这麽多年,宗门的安定皆由他一力承担,如今他不在了,魔界若是大举进攻,只怕师父的安全真会受到威胁。
不停眨动的眼眸难以掩遮慌乱的心思,九方苍泽笑容玩味地看着他,命令候在一旁的侍女布菜。
很快,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便被端了上来。
秋负雪怂了怂鼻子,诱人的香气让他忍不住咽口水。
儿时下了学,见着师弟师妹们欢快地跑向饭堂大快朵颐,说不羡慕是不可能的,但师父总是训诫他,灵体不可触碰这些含有污浊之气的粮食,饿了只能吃水塘里面的莲花瓣,久而久之,倒也习惯了这样的日子。
九方苍泽只当他是饿急了,毕竟自将人抓来就没给过吃的。
大手掐上了精致的下巴,轮廓锋利的薄唇附在秋负雪耳旁呵出一口热气,「看看有没有你喜欢吃的。」
秋负雪守着那一丁点儿骨气,顽固扭过头,而後发现自己被钳制着,冷哼一声,「不饿!」
九方苍泽慢条斯理地执起面前的银筷,夹了一块热气腾腾的鱼肉递到秋负雪嘴边,以命令的语气说道:「吃下去。」
秋负雪双唇紧抿,不肯张口。
银筷仍悬在嘴边,九方苍泽危险地眯起眸子,阴恻恻威胁,「没在水牢里喝够不成?不若本座现在就将你送过去,喝饱脏水再回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