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芙回忆片刻答:“去了商场逛街,故宫拍片,吃了北京特色美食。雍和宫只买到了年后的票……第一次在北京过年,感觉还是蛮不错的,很热闹。”
“工作上的事情还顺利吗?”
谈到工作,宁芙露出招牌笑容,整理片刻思路回答:“因为我自己开公司,每天工作具体就是关心收入,推出新产品,怎么做宣传卖产品,还有关心我的员工们。我们公司会从过年放到十五元宵节,年前发货截止到今天中午十二点,节前员工工作就算是结束了。剩下的就是我这个老板要做的事情。
“公司的工作安排,生产方面,春季新款一月就投产的,过完年二月开始上新出货。现在要开始设计夏季新款,三月敲定设计方案并投产,等待五月上新。销售方面,这次来北京,也有启枫帮我介绍代言人的事情在。”
听完启珍唔一声,眼中不住欣赏:“这几天你不是还发微博,在故宫拍片宣传自家衣服吗。这么多事,都要你一个人操心,真是辛苦你了。”
宁芙笑容自信满足:“人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还能赚到钱,就谈不上辛苦,只有值得。”
启珍赞同道:“是呢,虽然我也经常看学生论文到深夜,但看到他们逐步成长,也很有满足感。从事自己喜欢的事业,真的让人每天干劲满满。”
二人相视一笑,举起热茶干杯。
或许是聊到自信的事情,宁芙终于歇下精神负担,只是纯然与一位拥有着智慧的教授聊天。
茶杯再次填满,启珍又开始问:“你一个人过来,妈妈那边怎么过?”
宁芙顿了顿道:“有一位叔叔在追求我妈,叔叔也是丧偶很多年,有一个儿子在读大学,我想他们会在一起过年。”
启珍察觉到什么似的,轻声道:“跟那边联系不多。”
宁芙也笑,坦率承认:“是不多。不是我们不关心彼此……只是曾经生活真的很美好,不只是物质条件,还有很多爱。我们都容易触景伤情,带着悲伤心情,日子很难过下去。所以我跟我妈有意识地保持距离,偶尔见一面,确认她有钱花,就这样。”
话音刚落,却有一只温暖手掌落在肩头。
宁芙微怔。
启珍有些心疼地轻轻抚着她的肩膀,又摸摸她的长发,最终握住她的双手,叹息似的道:“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宁芙本想笑着客套,可望进启珍慈爱目光的瞬间,却突然察觉,启珍的目光和她一直以来承受的注视有什么不同。
他们嫉妒她所拥有的一切,好奇她不愿为人知晓的过往,编排捕风捉影的舆论,时时刻刻想要捕获她心底崩溃的知觉,当作获胜的证明。
她的温暖却像一轮太阳,饶是她筑了百米高的深墙,依然温暖地笼罩着她,甚至包容着那些阴影,宣告着她的存在独一无二。
她忽然想起,启珍出身是孤儿,靠自己生存,读书,留学,成为博士生导师,又能是多么容易的一条路呢。
她是作为过来人,在她身上看到了不屈,想要安慰她吗?
宁芙很想说你也足够棒,又意识到自己的身份,想起并不单纯的来意,最终只能低下头,眼中泛湿,嘴里微苦。
后悔势如山海,将宁芙席卷,眼泪显得格外虚假。
宁芙抿唇想要坦诚之际,盛启枫的声音带着满满笑意,自身后传来。
“报告启珍教授,锅洗好了,你们聊什么呢?”
厨房里丁铃当啷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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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泡、拿。◎
盛立德端着大搪瓷缸,里头热茶自由散漫地漂浮,人也舒服地躺进藤编单人摇椅,坐在太阳底下,看他们三个。
盛启枫坐在宁芙身边,把一盆洗好的水果放到两位女士面前,赫然是前天宁芙送来的进口车厘子。
启珍拍拍她的手,夸奖起来:“还是你会挑,这箱子车厘子可好吃了,来多吃点。”
手还被启珍握着,宁芙面上不显,心底十分汗颜。
吃人家橙子,泡人家儿子,住人家房子,还……
盛启枫想起什么似的:“果冻橙吃完了?”
启珍答:“吃了半个月,好不容易吃完的,怎么了?”
盛启枫看一眼身边:“她喜欢。”
启珍看眼宁芙:“那我联系,晚上就送过来。”
一副再苦不能苦孩子的语气,立刻摸出手机打开微信。
宁芙反握住启珍的手:“不用麻烦啦,家里还有些水果呢。”
“大过年的,你吃得开心,人家也赚钱,两全其美,多好。”
到底还是下了单。
大概是家风宽和的缘故,盛立德有一眼没一眼地看电视,盛启枫时不时捻一根车厘子进嘴,启珍抚摸着宁芙的手,一家三口各玩各的,氛围松弛极了,却意外地温馨。
见亲妈快把宁芙抱进怀里,盛启枫忍不住提醒:“妈,虽然都是女的,也得保持社交距离。”
被提醒的启珍扁扁嘴,望向宁芙眼神温暖明亮:“这么坚强独立的好孩子,我不知道你前任怎么舍得欺负你的。”
还闹上热搜。
尽管宁芙占理,到底还是有损女孩子形象。
如果不提,她快要把他名字都忘了。
宁芙做个鬼脸:“可能公司发展太顺,让他产生了谁当老板都能赚钱的错觉吧……设计,招个实习生就能做,面料厂,只要订单下得多,总能合作。但最关键的是,得乐品牌形象和知名度主要在我。没有这个一切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