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舅母挂心,我一切都好。”季蕴抬头,含笑道。
“如此我便放心了,秋娘这丫头念叨了好几次要寻你,我怕你在书院课业繁多,遂不敢叫她来打搅。”李氏点点头,笑道。
“怎会打搅,秋娘愿意来,我自然是欢迎的。”季蕴眉眼带笑地说道。
“好了,母亲同你舅母还有话要说,蕴娘,你不妨带秋娘去瞧瞧棉娘。”张氏瞥了季蕴一眼,笑吟吟道。
季蕴颔首。
张秋池闻言欣喜地站起身来,朝长辈们一拜,急忙拉着季蕴小跑了出去。
“秋娘,你走这么快做甚?”季蕴神情颇为无奈地跟在张秋池的身后,小声嘀咕道。
“方才在屋内,当真是闷死我了。”张秋池闻言放缓了步伐,她垂下头,神情有些郁闷,抱怨道。
“现下咱们不是出来了,也好透透气。”季蕴站在她的身旁,转头笑道。
张秋池面若银盘,她今日梳着团髻,髻下系着红头须,身着浅色缠枝葡萄纹的褙子,整个人恍若桃花一般娇艳。
“蕴娘,我有话同你讲。”她故作神秘地说道。
于是,二人走出月洞门,走至水榭中,坐了下来。
“现下你可安心说了。”季蕴明亮的双眸凝视着张秋池,揶揄道。
张秋池略施粉黛,清澈的双眸笑意盈盈,她登时有些不好生意起来,低垂眼睑,眼睫微颤,讷讷道:“就是关于春生的。”
季蕴了然一笑,拉长了语调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他啊。”
“蕴娘……”张秋池面色微微泛红,嗔道。
“好好好,我不笑了,你讲罢。”季蕴笑意微收,好整以暇地撑在石桌上。
“那日我同你讲了我和春生的事情,就在前几日,他路过崇州时,特地来见我,我现下发觉我愈来愈喜欢他了。”张秋池双颊晕红,朱唇微张,十分娇艳动人。
一阵清风拂过,她发髻间的红头须随风轻轻飘动,眉宇间似乎萦绕着淡淡的羞涩之意。
季蕴闻言蹙眉,她心下狐疑,不由得追问道:“他为何会无缘无故路过崇州,他不是随舅舅在宣州吗?”
“我想,许是父亲命他出门办事,其中缘由我也没细问。”张秋池愣住,思忖道。
“秋娘,不知为何我总觉着这个林春生好似不简单。”季蕴面色严肃地看着张秋池,顿了顿道。
“蕴娘,你莫将春生想得太坏了,待你见了他,你就知晓了。”张秋池微怔,她有些不赞同地看着季蕴,轻声辩解道。
“我上次不是同你讲了,凡事多留一个心眼。”季蕴低声叹道,“人心隔肚皮,毕竟你也不知晓他人心中是如何想的。”
“我知晓,可……”张秋池面上犹豫道。
“你就没想过,林春生他许是抱着目的接近你呢。”季蕴看向她,凝思片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