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烛年为尹郁欢倒了一杯茶,推到她身前,“不,不用尹家,只需你一个人就足够了。”
尹郁欢碰杯的手指微顿,她从对方的言语中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我一介女流,又能帮王爷做什么?”
萧烛年只是看着她,并没有马上做出回答。尹郁欢也不着急,她直迎上他投来的目光,两相对视,炉内的熏香刚好燃尽它最后一丝原料。直至萧烛年平缓而不见起伏的语调缓缓推出。
“我要你,嫁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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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开文】
请旨赐婚
◎尹恒还关在大牢里,你现在说你要娶她的女儿,到底是你疯了还是朕疯了◎
尹郁欢默默地注视了他一会,突然轻笑出声,“恕我直言,您不过就是一个不得宠的皇子,我凭什么信你?”
只见萧烛年的唇角勾起了一抹诡异的微笑,“凭我——知道你的秘密。”
闻言,尹郁欢神色微敛,她再次对上那双笑意不减的眼眸,而她的眸底却是不加掩饰的杀意,“说来听听?”
一股劲风猛地冲破窗户,卷着尘土刮进屋内,烛台牢牢地定在桌案之上,烛火却疯狂摇曳几近熄灭。
萧烛年全然不理敞开的木窗,只待风尘重归安定,他才慢条斯理地拢了拢衣摆,“你于十一年前被尹恒从街上救下,带回府中收养。你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尹郁欢眯了眯眼睛,似乎有些失望,“您也说了,是当街带回家中,那么目击之人必定不在少数,虽说尹家未公开表示过我养女的身份,但只要稍加调查,便可得知真相。所以这件事情在高官权贵当中根本就没什么好遮掩的。像这种人尽皆知的秘密,王爷以为,用它来威胁我合适么?”
萧烛年的神情中有种说不出的狡黠,他将茶杯拿到鼻尖嗅了嗅,而后不急不徐地抿了一口,“不是威胁,是合作。你嫁我是为了保你父亲的安然无恙,我娶你是为了在我父皇面前争得一席之地。大家互惠互利,各取所需,何乐而不为呢?”
尹郁欢的舌尖轻点莹白的指腹,她的双指在唇边摩挲,总算是扬起了一抹耐人寻味的弧度,“王爷不如先同我讲讲,我父亲到底犯了罪吧。”
“你父亲之所以被关押入狱,是因为最近来京的外族使团。”
“怀山西部?”尹郁欢当即便反应过来。尹恒前几天的确是为此忙活了一阵儿。
“对,他们此次前来向朝廷进献了众多珍奇异宝,其中便包括一株灵芝。此等珍稀药草登记在案后,理应交由太医院保管。不巧今日午间,传出灵芝被盗的消息,经查,这两日出入药库的登记名册上,仅尹署令一人的名字。事关两国邦交,外加证据确凿,尹署令百口莫辩,最后父皇只得下旨将他关押候审。”
尹郁欢不由失笑,“无稽之谈。我父亲才不会去偷那种东西。”
萧烛年这才起身,准备将木窗合上,“就算是父皇也相信他,但是面对那么多外交使臣,此事也必须给有个交代。”
尹郁欢的视线随着他的动作也慢慢移向窗口,“懂了。事出在太医院,我父亲这个掌管太医院的署令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全身而退。即便是真的捉到了那个,所谓的真凶!”
啪嗒,木窗应声落锁,阻隔了窗外的所有喧嚣。
“聪明。”
“那我真是更好奇了,王爷欲将娶一罪臣之女,所图为何啊?”尹郁欢的手臂随意搭在椅背上,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萧烛年。
萧烛年被她紧紧盯着,却也只是用他和善的眉眼温柔以对,“此言差矣,既说了是互利共赢,又岂有罪臣一说。”
尹郁欢最后扫了他一眼才默默转回身,“看来王爷是找到了折中的法子。”
萧烛年也终于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我父皇同尹署令的情谊,绝不仅止于君臣。只要谏言得当,必定达成意想不到的结果。”
“哦?愿闻其详。”
隔日,盛阳殿。
皇上执笔,在纸上洋洋洒洒地写下了两行字——君臣在前,岂怨众哉
他重新沾了墨,继续埋头,“你有什么事不能在早朝上讲,偏要到这盛阳殿来单独奏请?”
萧烛年站在台下,躬身道,“父皇息怒。此为儿臣个人私事,实在不便于在朝堂之上扰乱各位大臣谈论政事。”
皇上冷哼一声,只想把人赶紧打发了才好,“私事?你能有什么私事。”
萧烛年早已习惯了皇上的揶揄,对于他的态度也没有过分在意,“儿臣是特意来向父皇请旨赐婚的。”
皇上将写好的纸张拿起来抖了抖,“朕原本以为,你是打算孤独终老,修道成仙呢。与你年纪相仿的几位皇子世子大都成婚,纳过妾室,你却连一个暖床的丫鬟都没有。怎么,是相中哪家的姑娘了,突然就想通,准备回归凡尘了?”
面对他的嘲弄,萧烛年面色如常,依旧毕恭毕敬的模样,“回父皇,是尹署令家的千金。她便是儿臣心仪之人。”
“谁!”萧烛年口中的名字显然引起了皇上的注意,他将宣纸拍在桌上,视线紧锁在萧烛年身上。
萧烛年则平静地对着他的目光。语气淡然,字字清晰,“尹恒之女,尹郁欢。”
皇上顿时怒火中烧。他走下台阶,指着他的鼻子,“你是几天没进宫么,灵芝偷窃案还没有结果,尹恒还关在大牢里,你现在跟朕说你要娶她的女儿,到底是你疯了还是朕疯了。”
萧烛年顺势跪在地上“父皇息怒,儿臣其实就是为了尹署令之事而来。如若娶了尹家千金,灵芝偷窃的案子便可迎刃而解,尹署令也可逢凶化吉,度过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