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烛年还欲动作,佟依一却锲而不舍地再次发问,“王爷,是不是嘛王爷~”
萧烛年立马低头重新整理好表情,“怎么会呢,还不是郁儿,她昨晚突然说胸口痛,本王不得已,必须给去看看。”
尹郁欢倏地瞪大双眼,萧烛年这个不要脸的什么意思,这就把锅甩给她了,就因为她没进去给他解围?
“原来是姐姐病了,那可好些了。”佟依一故作担忧道。她今早见尹郁欢跟没事人似的,根本不像生病的样子,只觉她是故意为之,不想被自己分了王爷的宠爱去。殊不知那个要与她争宠的王妃正与她心心念念的王爷“眉目传情”呢。
“老毛病了,不妨事的。”萧烛年明目张胆地用他那双含笑的桃花眼疯狂向门外挑衅。
勾人的目光摄入尹郁欢眼中,她登时就按捺不住了,咬牙切齿地迈进屋内,“对,这都好多年不发作了,我都快忘了自己还有这毛病,就说刚刚我怎么心跳得这么厉害,还以为是被谁给气得,喘不上来气了都!”
萧烛年惊讶起身,关心的表情仿佛来人得了绝症,快死了一样,“生着病呢怎么还往外跑,清水,快扶你家王妃坐下啊,再犯病了可就不好了。”
“姐姐可要小心身体啊。”佟依一嘴上说着小心,面上可是厌恶得不行。要说她的的演技还是不到家,比起眼前这两位资深大师,她着实有有些班门弄斧了。
尹郁欢实在不喜她的虚情假意,当下决定要好好整治一下此人的不良风气,“还是依一懂事,温柔体贴又善解人意,知道我身体不好,特意在送我的香料里加了药,不知王爷知不知道,你都在里面加了什么啊。”
她语气轻飘,不带丝毫攻击性,佟依一却闻之色变。
她从没想过尹郁欢会这么快察觉出她的诡计,也没思量过萧烛年要是知道此事,该是如何决断?她会被赶出王府,亦或是杀之而后快,这些还不是最可怕的,她身为一国公主,如若被有心之人利用,或许还会挑起两国战乱。她被一句点醒,当是后知后觉,恐惧不已。
“妹妹原不知姐姐身体不适,那香实在不宜心病者久闻,我这就命人将其取回。”
“是嘛,那快去吧,晚了可能就找不见了。”她言语间意味深长。得意与威胁之味溢于言表。
佟依一算是因为自己不计后果的妄行被她拿捏了把柄,见她没有挑明的意思,只得先行告退。
萧烛年见人走远,才转头对尹郁欢道,“她这么快就对你动手了?”
他也想过以佟依一的性格,入府后定不会安分守己,所以他才提前知会尹郁欢,要她有所戒备并在适当的时刻加以惩戒。只是他没想到,她会如此急不可耐。
“你领回来的蠢货,还要我陪她玩捉迷藏,很拉低我的身价好不好。”
尹郁欢有些郁闷,他本以为萧烛年给她领回来的是个千年的王八,没想到竟是只一个羽毛未丰的小猪仔。
“我知道你不屑于对付这类货色,左右她也伤不到你。”
许是他的安抚起了反作用,尹郁欢突就气急败坏起来,“你不知道癞蛤蟆不咬人膈应人么,整天搞只苍蝇在我身边乱飞,你信不信我哪天一掌拍死她!”
她啪地一掌打在桌子上,萧烛年着实一惊,不觉被逗笑,“诶,注意分寸。”
这一笑反而将笼罩着尹郁欢的阴郁全然崩散,她眼眉弯起,染着一丝邪魅,“你以为我是怕你?”
两人面上都带着笑,空气却有种剑拔弩张的意味。
萧烛年率先击碎了冰点,“你帮我,我自然也会帮你。”
尹郁欢理了理衣领,也平静下来,“你放心,有需要的时候我肯定不是忘了你。”
两人的画风也是大开大合,急转直下,这会儿的态度倒变得和善了起来。
“对了,今早入宫,我跟皇上提了上次太后寿礼的事,太后她老人家一直很喜欢明川大师的画,据说早年他还做过太后的老师。我与皇上商议准备请他入京,在太后寿宴上当场执笔贺寿,考虑到明川居所离京过远,为表诚意,皇上命我亲自走一趟,顺便考察一下当地民情。”
尹郁欢边听边拿盘里的桔子剥,“什么狗屁大师,与我何干?”
萧烛年避开她语中锋芒,继续道,“看你之前与太后那么亲近,我以为你很在乎她的寿宴呢。”
尹郁欢剥了橘子又不吃,反而捡了个新的继续剥,“我为什么在乎她你会不知道,逢场作戏罢了,与我有利的人与事,我总要花些心思的。”
“可也没见你在我身上花多少心思啊。”他那委屈的口吻就像在问你有糖为什么分给别人不给我一样?
尹郁欢听得不耐烦了,她把剥好的橘子全部堆到他面前,“这样行了吧!你有屁快放,再磨磨唧唧我不听了!”
萧烛年也不再废话,他早就调查过尹郁欢,还怕捉不到她心里?“我要是说,明川大师住在广陵呢?”
尹郁欢目光如炬,“你要去广陵?”
广陵便是她出生的地方。背井离乡多年,广陵的一草一木仍清晰地刻在她心里,那是她人生的也是痛苦的节点,那里承载了童年的欢笑更埋葬了亲人的骨血。
萧烛年轻敲桌板,助她回神。“我准备带你一同前往,十日后我们便出发。”
“嗯,好。”尹郁欢难得顺从。她指尖描画着手中橘皮的纹路,蜿蜒曲折,找不到尽头。
在归去路中拾到自己作案“木盒”的佟依一着实有些不知所措。在怀山,她就是一个被惯坏了的小公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哪有人胆敢忤逆她的意思。尹郁欢初次见面就羞辱她不说还跟他抢男人,小公主哪里受得这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