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天阴的厉害,肯定还会下雨的,我们买两把回去吧,府里的伞都太丑了,根本配不上我……我夫君的仙人之姿。”
许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尹郁欢的嘴竟隐隐有向萧明琰发展的趋势。明明是自己看上了好看的东西走不动路,偏冠冕堂皇地搬出萧烛年,还毫无吝啬的赞美了对方一番。这让萧烛年为难地都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了。
不过他还是毅然决然的表示,“用不到,不买!”
“你是不是害怕下雨?”
萧烛年在暗牢里莫名奇妙的波动,让人很难不联想到昨晚恶劣的天气。这问题尹郁欢从昨晚就很想问了,只是萧烛年一回去就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她根本没逮到机会。
萧烛年难得一见地犹豫了。他怕下雨吗?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那个雷电交加的夜晚过后,本就没有什么事情是值得他恐惧的了,不是吗。
他也不会允许他的人生再经历一次致命的黑暗。那是前所未有的寒冷与刺骨,那是令人窒息的绝望与悲痛。那是尘封心底,永远不想回忆的酸楚。
看着他茫然的表情,尹郁欢突然有些后悔问出这个问题,她不知道一切的源起,但她永远记得郁家遭袭的夜晚,那片血流成河的尸海,那种疯狂冲破理智的忍耐……说到底,都是残破的人生,拼织成的悲剧。
“不是要买伞吗。”萧烛年出言打破这段沉寂。“看中哪个了,夫君买给你。”
听见夫君二字,尹郁欢空洞的双眼,方才恢复清明,她微微皱了皱眉,“谁要你买,我有的是钱,用不着你。”
“跟夫君见什么外,你不是说我的就是你的,我们不用分那么清。”
萧烛年完美套用了尹郁欢的前言,说起话来那是有理有据,谁知某人根本不讲道义,说过的言论,全当是放屁。
“滚蛋,你是你,我是我,关起门了,我跟你可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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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寿宴
◎以你的舞姿怎么也混不上开场吧。◎
萧烛年为了处理明家及官府后续的事宜,又在广陵停留了了几日。他一面要写书将当地的境况上报给皇上,一面又要妥善安顿被迫害的妇孺。这来来回回足耽误了半月有余。
等他们回到瑜川的时候,便已近年底了。
新年伊始,就是太后的寿诞,虽然没办法再让明川为老太太祝寿了,但是该安排的庆典礼节较之以往必是只盛不减。按照惯例依旧是皇后为其主持操办,宫里宫外都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最后的排演。
如梦药庄。
周晚襄正在柜台拨弄着算盘整理账簿,尹郁欢就托着下巴在一旁帮忙研磨。
“阿襄姐,你说太后的寿辰。我该送点什么好呢。”
周晚襄的手停了一下,她认真思考了一会儿,“这次广陵之行,你不是对太后也有所怀疑,不如送些与太子有关的东西看看她的反应。”
尹郁欢放下墨锭,将打烊的牌子挂在门外,背身关上房门。“明家占了我郁家的地盘在广陵称王称霸,明川作为太后的老师又有太后为其撑腰,要说以明家的能力要想促成当年太子的谋杀案也不是不可能,所以太后确实有很大的嫌疑。而且当年太子之死的最大受益者就是几位皇子,太子一死,皇后又无所出,谁都有可能成为下一个皇位继承人,位列剩余皇子之首的萧明琰更是继承希望最大的一个,作为太后最宠爱的皇孙,她也不是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只是我对于萧明琰和太后的接触并不算太少,以萧明琰的城府和太后的手段并不像能干出暗杀太子的事情来,所以对于这个猜测我依旧持保留看法,至于其他人我要再观察看看。”
周晚襄在本子上点了几笔,又将算盘归位,“无论如何,你进宫的时候还是要小心,万不可暴露身份。”
尹郁欢点了点头,似恍然大悟一般,“你说得对,我可以送点郁家的古物定能达到比太子相关之物更好的效果。”
周晚襄合上账簿,从座位上站起来,“我刚说……”
尹郁欢的人早就闪到内院交界处,她抬着帘子问道,“我爹以前那幅云涧老人图你放哪了。”
“……都在密室隔间里,你一进去就能看到。”周晚襄知道自己拦不住她,便还想再想提醒两句,“我是说……”
尹郁欢也是反应快,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你别说!闭嘴,认真算账,我先走了。”
后院,枯井,密室内。
墨成荣正拿着一根竹枝趴在宁为生的轮椅上跟他学做灯笼。罗微意闲散地摇着折扇走到二人身后。
他瞧着墨成荣手中那不成模样的怪东西,实在没眼再看下去,“现今不过才是年初,离过年还早呢,到时在街上买些款式新颖的,便也不必费这些心思了吧。”
罗微意这人有个特点,就是爱干净,他素来整洁常新,尤其不喜脏的,乱的和丑的东西,可以说是一个重度洁癖加资深颜控了。
墨成荣呢,向来就讨厌他这端腔作势,矫情做作的派头,“我就愿意学这个,又没碍找你,不愿意看,你就自己把眼睛闭起来,又没人逼你。”
“积善成德,而神明自得。不论举止,你也该注意一下你的说话方式,嘴下积德也不失为一种善举嘛。”罗微意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可墨成荣这等皮孩子哪里会吃这一套。
“什么神明得不得,你自己得了那圣人的境界就行了,书呆子,还分的闲心去操心别人,小心年少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