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初妤跪在里面,外面香客来来往往,打扰不到她分毫。
周华宁素来礼佛,顾景淮虽不全信,但也知道过佛门需祭拜的规矩,便每日都过来拜上一拜。
他本来站在一侧,背手等待香客拜完腾出位置,可那日撞破他们身份的尼姑认得他,以为他要到姜初妤身边去,便过去解开红绳,做了个请的手势。
顾景淮:“……”
他也不计较这些,抬腿迈了进去,与她隔着一个蒲团跪下。
大殿内处处点着灯,佛像金身高高矗立,威严肃穆,在烛灯的映照下添了几分神秘之感。
满目金光中,顾景淮余光忽然瞥见了白光,定睛一看,是她的指甲。
少女的指尖细长白皙,越靠近尖处越发葱白,瞧着晶莹剔透的,似是抹了什么琼脂。
他端详了片刻,阖起双眼,祈求大周国泰民安、家人平安康健,默念完,缓缓弯腰跪拜。
此时,姜初妤已念了许久,口干舌燥,想稍作歇息,睁开了眼。
她被金光耀花了眼,眯着眼睛缓了一会儿,轻轻转了转脑袋,霎时被吓了一跳。
他怎么在她旁边?
她满脑子都是“并非毫无峰回路转之可能”,咽了咽口水,竟有些拿不准要出去还是继续跪着了。
“念佛不专心,这回又要立什么功叫佛祖原谅你?”
顾景淮缓缓睁开眼,斜睨着她,压着声音说道。
“我在想……”
姜初妤差点把“峰回路转”说了出来,连忙捂嘴。
“在想什么?”
“阿弥陀佛,天机不可泄露。”
她嘴角翘着,重新闭上眼睛,向佛祖许了一个与阿姐无关的愿望。
谁知第二日,她就“峰回路转”到了一条迷雾重重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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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晨光倾泻在殿堂的飞檐上,熠熠生辉。
姜初妤推开房门,赫然发现门前放着一只篮子,里面的襁褓把婴儿裹得严严实实的。
来不及想是什么人做出这种事,姜初妤怕婴孩被闷死,赶紧上前将襁褓解开,可当婴孩的脸露出来时,她被吓了一大跳,惊叫着跌坐在地,浑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啊——!”
她惊声尖叫,竹楦听到了,忙夺门而出,跑过来一瞧,也被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这、这、谁干的?!”
只见襁褓中本该白白胖胖的婴儿,却被烧得皮肤全是黑的,像块炭,表情痛苦得像在嚎啕大哭,宛如厉鬼。
姜初妤别过头去不看它,扶着墙慢慢站起来:“快去请住持来!”
竹楦连忙跑去请住持,姜初妤不敢靠近也不敢跨过它进入屋内,冷汗流过鬓角,风一吹都感觉是阴风。
昨日解签说的招致灾祸,就这样应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