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当?年那么?些人?家到文家提亲,文家闺女愣是一个都看不上,生生拖到了二十二,才攀了高门,给大官当?妾,可没这命就?是没这命,嫁到大户人?家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人?啊,就?该知足。”
“就?是,她要是不那么?心高气?傲,就?不会遭报应了,秀才之女又怎么?样?,给人?当?妾,人?家都看不上她……”
声音不大,却也足够传到路过的文昔雀耳里,她停了脚步,走?向?那几人?,说道:“各位婶子和大姐有礼了,我似乎听到你们在谈论我,可否也让我听听?”
嘴角是笑着的,眼神是冰冷的,俨然染上了些不怒自威的气?势,议论的几人?尴尬地笑了两声,纷纷闭了声。
她们不说话了,文昔雀略略行了一礼跟众人?辞别,继续前往韵衣坊,只嘴角紧抿,脚步更显沉重。
她满怀心事地在姜四娘处用绣件换了些银钱,又想起今岁她父亲要科举,得多?攒些银子以备不时?之需,还得多?打听打听,请名医或者请太医该用什么?法子,要花多?少银钱。
散碎的几块银子和一些铜钱握在手里,文昔雀心里没底,问道:“四娘,你这里还接大件的绣活吗?”
姜四娘闻言面露难色,支吾着回道:“接是接,可文姑娘,我这韵衣坊虽有些名气?,实则谁也得罪不起,万一又出了上次那事,赔点银子倒是小事,惹上什么?贵人?,您看我这……”
文昔雀眼神一暗,“我明白了,四娘你就?当?我没说过这事吧。”
出了韵衣坊,外头碧空如洗,风清日朗却驱不散心头的阴霾。
再想办法吧,文昔雀原路返回,直往家去,回到学林巷巷口时?,先前桃树下那几人依旧在。
不过,比起来时?她们的模样?,这次倒是拘谨小心了不少,文昔雀也不是什么小心眼的人,点头示意,算是打了声招呼后,继续归家。
本?该相安无事,那几人却是匆匆迎了上来,语气?极为恭敬和友好。
“文家闺女,方才是婶子们的不是,你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我们这些个没见过世面的计较,我们再不敢了。”
“对啊,文妹子,都是我们嘴碎,对不住你,请你一定要原谅我们。”
“文姑娘一看就?有贵人?相,将来荣华富贵享不尽,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了……”
几个人?围在文昔雀身边,七嘴八舌地一顿道歉,又是一顿恭维,把文昔雀都说懵了,她疑惑地看了眼天色,没错啊,这天还没黑,半天也都还没过去,这些人?的态度怎么?就?转变得这么?快了?
她不知所措地应付着,直到她亲口说不会怪罪她们之后,这一行人?才松了口气?般的离开了。
文昔雀站在巷口,桃花树下没了人?,四下环顾,也没见着其他的人?影了,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难不成是这些婶子和大姐们背后说闲话被她听到了,觉得心里有愧便来跟她道歉的吗?
这,这可能?吗?还是说是她把人?往坏了想?
她想不通,一股怪异之感萦绕在心头,而之后,这股怪异之感更加浓烈了。
翌日,她照例早起卸板开店,刚卸下一块木板,门外头就?站了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
那男子先是敲了一下门板示意,在确保她没有被吓到后,面无表情?地说:“掌柜的,买书。”
文昔雀看了一眼手里的木板,略带歉意地说:“烦请客人?稍待一会,等我卸了板,再来招待客人?。”
男子眉头一皱,往后头看了一眼,很快又对她道:“我赶时?间?,等不了那么?久,这样?吧,我力气?大,卸板这事交给我,我也好赶紧买了书走?人?。”
说完也不等文昔雀拒绝,直接上手,替她卸板开门。
哪有客人?帮忙干活的,又是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也不知有什么?用意,万一有什么?歹意,她一个人?怕是不好解决。
她沉思了一会,那边木板都快被卸完了,文昔雀不容多?想,赶紧上前搭把手,男子见她靠近,猛然后退,像是有些怕她似的。
“掌柜的,男女授受不亲,请您离远些。”
文昔雀:……
不是,一个大男人?抱着个木板,细声细气?地说着这种话,这像话吗?
知道男女授受不亲,还无缘无故地帮她干活做什么??
一向?聪辩的文昔雀说不出话来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就?看着男子匆匆帮她卸了木板,随意从书架上拿了几本?书,撂下一块散碎银子就?快步离开了,她连话都来不及说。
文昔雀拿着银子追出门去,外头已不见了男子身影。
她颇为无语地看着手里的碎银,钱给多?了,而且她本?来看在男子帮忙的份上,是要给他优惠的。
“真?是个怪人?。”
她喃喃自语着,心头却有些莫名的不安,她四下打量了一番,并没见到什么?奇怪的人?,对面的云杉树也很正常,要么?几株树的树叶都动,要么?都不动。
大抵,是她想多?了?
上晌,文徵元在前头看店,文昔雀在后院绣丝帕,眼下还没有更好的赚钱的法子,她先绣些小件绣品,挣些家用,至于卖画或者卖字之类的活,就?是她画得好写得好,没有名气?也是不值钱的。
好在乡试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她还有时?间?来筹划,总之乡试要考三场,每场考三天,她得攒够银子,专门请一个大夫,让他陪她在考场外至少待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