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賀凌什麼都沒說,只是伸手幫他掖了掖被角,而後輕聲道:「晚安。」
林與川:「……晚安。」
賀凌真是個小氣鬼,連一點口頭上的敷衍都吝嗇給他。
床頭燈透出溫暖昏黃的光亮,輕柔地映在了熟睡者的臉上。
賀凌側過身去,看著呼吸已經變得平穩的林與川,抬手輕輕點了下自己的唇角。
不能為一時的誘惑丟盔卸甲,否則就無法得到長久的收穫。他在心裡這樣告誡自己。
早上,看見揉著眼睛從賀凌房間走出來的林與川,賀昕熱情地招呼道:「與川哥哥,早安!」
「早啊,小昕。」林與川左右看看,卻沒見到賀凌,「你哥呢?」
賀昕叼著一片麵包,三兩口咽下去之後才答道:「我們家每天早上都是吃麵包的,他說你不愛吃這個,出去給你買別的早餐了。」
「……噢。」林與川忍不住有點高興。
他沒怎麼跟賀凌一起吃過早飯,只是上次跟賀凌偶然提起過,在國外上學的時候經常吃麵包之類的西點,所以現在已經絲毫提不起興了。
沒想到賀凌記得這麼牢。
可再想起昨晚那個不了了之的親吻,他將將揚起的唇角頓時就又壓了下去,完全高興不起來。
「慢點吃,別噎著,把牛奶喝了。」他不忘囑咐賀昕。
「知道啦。」賀昕說話的腔調還是有點小女孩式的撒嬌,不過只在特別熟悉的人面前才會這樣,「你跟我哥越來越像了,不僅說的話一模一樣,就連語氣也是。」
林與川心裡有鬼,下意識眨了眨眼:「哪有的事。」
「慢點吃,別噎著,把牛奶喝了——哈哈哈,我哥每天都這麼跟我說。」賀昕學起他剛剛的語氣來,甚至連表情都模仿得惟妙惟肖,嘻嘻哈哈地笑道。
林與川心下一顫,突然意識到,這還真是賀凌平時面對他時的慣用語氣。
不知不覺之間,賀凌對他的影響居然已經有這麼深了嗎?
賀昕沒意識到他的不自在,接著道:「不過也很正常,你每天都跟他待在一起,肯定會越來越像嘛。說起來,你還是他第一個帶回家的朋友呢。」
她一提到這個,林與川可就立馬來了精神:「他從來沒帶別人回家過嗎?」
賀昕頓了頓,才說:「他只跟組隊跳舞的那幾個人來往,沒有時間交別的朋友。那幾個人還特別壞,明明排舞編舞都是他搞的,還總是剋扣他的獎金和演出費。這種人,他當然不可能帶回家了。」
「我們從老家搬過來之後,他說工作室的同事都還不錯。但是我覺得應該也沒有他說的那麼好,因為他每次接同事的電話,都是一臉不耐煩的樣子,要真是關係好的人,他才不會那樣呢。」
聽賀昕提起賀凌過去的事,林與川有點心疼,又有點蠢蠢欲動,懷著內疚的心情去試探單純天真的小女孩:「那你覺得……要真是關係好的人,他會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