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进门便一直忧愁地锁着眉,刹那的浅笑让人眼前瞬间都亮了起来,看得人心跳都漏了半拍。
荣英长长舒了口气才终於缓过来,好歹维持住了御前大宫女的体面,至少面上看上去神色自若并无任何失态。
「姑娘有所不知,三位娘娘怕是为了今晚的宴会来请示陛下。陛下离宫许久,归来後宫中自然要为陛下做好接风洗尘,大肆操办一番。」
禅真之前在经过中门时,听贤妃娘娘提起这麽一回事,有些好奇地问她:「那我也需要出席吗?」
陛下临走前并未说起对她的安排,只让她在紫宸殿中坐着。
荣英顿时感到有些为难:「照往常来,宫中有品级的妃嫔皆是需要出席晚上的宴会,奴婢倒是不清楚陛下对姑娘是怎麽安排的。」
毕竟陛下虽然把人带回宫了,但还没正式册封,自然禅真也不在有品级的妃嫔之列。
「是这样啊。」禅真有些失落地垂下眼眸。
陛下会封她什麽位份呢?虽然陛下之前说过,可贵妃之位她肯定是想都不敢想,才人娘娘应该就算顶破天了吧。
殿中一时陷入沉寂。
荣英小心在旁边等候着吩咐,却不敢再随意搭话,生怕自己哪句说错又刺痛了她。
直到陛下从前面回来,见她安安静静地垂首坐在椅子上,手中捧着茶一副深思的模样,大步走上前问。
「怎麽愁眉苦脸的?这些奴婢可是怠慢你了?」
他横眉朝身旁伺候的宫人扫了一眼,荣英和绿珠接到他的目光脸色忽的一白,毫不犹豫地就「扑通」跪了下去,浑身瑟瑟发抖。
禅真看着她二人惊惧的反应,心中忍不住歉疚:「陛下,她们并没有怠慢妾身,您别吓她们了。」
陛下拉过她的一只手,在她身旁坐下,然後随手端起了桌上未尽的茶盏。禅真瞧见他的动作睁大了眼睛,还未能开口阻止,就见他神色自然地饮了一口下去,而後淡淡道:「都起来吧。」
「多谢陛下。」容华二人如蒙大赦地起身後,退至了一边等待着下一个吩咐。
禅真见他心情似乎还可以,犹豫再三,才敢开口问他:「陛下,方才三位娘娘都找您说了什麽呀?」
闻言,陛下略顿了一下,才向她摇摇头:「只是一些晚宴的安排罢了。」
心中却是回想了先前的那些对话。
……
自进殿起,贤妃就一直滔滔不绝地说着自己对於晚宴的安排,他听的有些烦躁,便直接打断:「同往例一样就好。」
听出陛下语气里的不耐,贤妃悻悻地住了嘴,不敢再多言。
她不像淑妃还曾经受过宠,从在王府时陛下待她便没多少情谊,若不是侥幸生下了皇长子,也爬不到如今贤妃的位置上,是以在陛下面前她总是缺少了几分底气,更怕哪里做不好惹陛下厌烦拖累到了自己的儿子。
淑妃看着她在陛下面前鹌鹑似的模样,心中不由冷笑。明知道陛下不喜人长篇大论,这麽多年了还是一点记性都不长,怪不得生下的皇长子也不得重用。
德妃虽养着皇三子庄王,可毕竟不是亲生,虽同居妃位却仿佛矮了一头,此刻更寻不到插嘴的馀地。
陈定尧仍挂念着被留在後殿里的禅真,眼前这三人面和心不和的模样更令他回忆起了前世後宫中的勾心斗角,心中一片厌恶。
前世他本已经给禅真改换好了身份,让她能够以秀女身份名正言顺地进宫为妃,却不料後宫突然走露了风声。禅真原先为晋王侍妾的经历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突然传遍了朝堂,致使他册封禅真为贵妃时受到了许多老臣的反对。
这件事眼前这三人或多或少都参与了进去。禅真诞下元昭後,他欲藉机立元昭为储君,并册封禅真为後,又是受到了一大片反对,前朝尤以豫王丶晋王和庄王的支持者跳的最为激烈。而後两年他将朝堂大肆清洗了一番,三个皇子的党羽几乎被他拔了个乾净。
那时他已经灭除掉了立禅真为後的各种阻碍,却不料元昭因病夭折,禅真大受打击也一病不起,直到禅真亡故,他都没能如愿立她为後。
今世,他更要提前清洗好朝堂,送禅真登上後位。
「若无他事,你们便退下吧。」
他合上双眼,下定好决心复又睁开,眼中毫无情绪流露。
在他南巡这段时间,豫王在前朝大肆结交党羽一事也是他放任为之,正好藉此将豫王的拥趸一网打尽,省却他许多麻烦。而庄王生母身份低微,暂且不具备觊觎帝位的能力,只有晋王……云沂心性太像他,只是现阶段行事要少了一些老辣,淑妃母家也颇有势力。
更重要的是,虽然云沂并无前世记忆,可他不能确定云沂见到禅真後是否会再起心思。
他手指轻轻叩打着桌面,看来要让云沂暂时避免进宫,延迟与禅真相见。
至少,他要保证禅真在与云沂相见之前,心中先放下自己。
「陛下,臣妾听闻陛下从民间带回来一位女子。」即便陛下不喜欢自己,可是为了自己的云澈,贤妃也得想尽办法在陛下面前多留下些好印象,知道陛下不想再听自己对宴会的安排,她便想挑着他喜欢的事情说,「不知道陛下想给这位妹妹安排什麽位份?」
陛下此前南巡从未带外面的女子回宫过,能叫他带回宫的必定是十分喜爱了。反正她也没得宠过,还不如顺着陛下心意多给那女子说些好话,给淑妃添添堵。<="<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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