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收回推门的手,往小厨房的方向走。
上次听朱总管说他夫人因身孕,胃口不太好,想吃的那道酱子鸭就是重口味的菜。小鱼做了一些重酸重辣的菜,放到食盒里去了西院。
因着一大早大总管就带人拉走了姚夫人和章夫人的尸体,西院的人几乎人人自危,现在更是安静地干着自己的本分活,连话都不敢多说。
小鱼把食盒交给朱总管,趁他乐的眼睛都眯起来的时候,小鱼像是刚想起来,拍了一下自己脑袋:「哎呀瞧我这记性,王爷叫我去书房找他呢,朱总管,那我就先走了。」
朱总管喜滋滋地看着食盒里的饭菜,闻言头也不抬:「走吧。」
说罢又低声叮嘱:「小心点啊。」
小鱼点点头,转身悄咪咪地向怡人院的方向走。
走了两步她回头看,朱总管已经提着食盒离开了。
她明白自己的小计谋已经被朱总管识破,可能是碍於食盒的原因,而没有挑明。
小鱼心中对朱总管道了声谢,避开众人推开了怡人院的大门。
院内并没有仆人在,小鱼很容易就进了正房。
房间内,十六姐正坐在床上,左手举着小圆镜,右手拿着小棉团,正在往脸上扑粉。
小鱼走过去:「十六…程夫人,你怎麽在床上化妆啊?」
程夫人手上动作不停,斜眼乜视着她:「管你什麽事。」
小鱼靠近床铺,闻到一股浓厚的脂粉味,她向四周看看,房内门窗紧闭,屋里也有些发暗,让她的视野有些模糊,「程夫人,我把窗户打开吧?」
「别打开!」程夫人立刻吼道,说完才察觉到自己的反应太大,她放下圆镜,神情也落寞了些,「别打开,就这样吧。」
小鱼有些担心,「程夫人,你……」
程夫人叹口气,「我是感伤她们两个。你不知道,我们三个进王府的时候,身边的仆人全都被留在了外面,西院的仆役视我们如无物,平时也就靠我们三人相互说话熬日子。我和她们不熟悉,听的最多的就是她们两个姐妹情深。现在知道姚夫人竟然……再想起我们在解忧门的时候,有些伤感罢了。」
小鱼心道,解忧门的时光那麽难熬,也不是没经历过姐妹反目,有什麽可伤感的。估计十六姐心里难过的,是她离开解忧门之後的事情。
小鱼自己搬了圆凳,坐在床边:「十六姐,你离开解忧门之後,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怎麽会再沦落成杀手了呢?」
程夫人没再计较她这个称呼。
她的脸上闪过幸福,又立刻转为怨恨,「我的夫家,我们本来该过平凡幸福的日子的,可是有一天,一个人闯进我们家里,杀了我的夫君,我的公婆,就连我襁褓中的孩儿都惨遭毒手,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他的脸!」
她脸上,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恨,让小鱼的心里起了滔天骇浪。
小鱼伸手握住程夫人垂在棉被上的手背。
猛然触到小鱼掌心的热意,程夫人从自己的回忆中醒悟过来,她蹭地抽回手,缩在了棉被之下。
随着她这个激烈的动作,一个白色的小玉牌从她的怀中掉落,停在了小鱼的面前。
程夫人想把玉牌拿走,又被小鱼眼疾手快地抢走。
不因其它,这个玉牌她昨日夜里刚见过,正是她们解忧门门主的玉牌。
门主是个极其神秘的人,小鱼入解忧门八九年的时间,也从未见过他。听比她年长的杀手们说,门主从不见她们这些普通人,解忧门里也只有最顶端的两三个堂主见过门主本人。
这块玉牌的主人是门主,见它如见他本人。所以昨夜小鱼见到玉牌,才认出那个黑衣人是门主的。
现在玉牌竟然在十六姐手里,小鱼看看玉牌,又抬头看着十六姐:「这?」
程夫人没说话。
小鱼质问道:「所以昨夜是你假扮门主去见我,让我放弃刺杀王爷回解忧门?十六姐,你明知道我完不成任务,回到解忧门是死路一条,为何要这麽做?」
程夫人稍愣,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并未反驳,反而还顺着她的话冷笑道:「自然是不想让你抢走我的功劳。你完不成回去是死路,难道我完不成回去,就有活路了?我们两个只能活一个,我要为我的夫君,我的孩儿报仇,我必须活下来。」
小鱼哽着嗓子,「那你就让我去死?」
「不然呢,还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吗?」程夫人反问道。
小鱼吸口气,压下心间的酸涩。
程夫人却是不想和她再多说什麽,「你走吧,今日就当没来过。以後再听到你叫我一句『十六姐』,别怪我不客气。」
小鱼猛地站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程夫人像是泄了气一般,身子发软地靠在床柱上。
房门被小鱼大力,又小心地关上,程夫人心道,自己都这麽对她了,连大声关门都不敢,也不知该怎麽说她好。
指尖触及到被小鱼扔到棉被上的玉牌,程夫人垂眸,指腹摸索着它。她本想用这块玉牌假冒门主传命令的,现在倒是弄巧成拙了。不过也好,最终都是挑起了小鱼和摄政王之间的关系,都一样。
只是自己临死前还算计小鱼,对她来说,是否做的太过分了些。
心里想法刚冒出来,程夫人的喉间传来一片腥甜,她向前伸头,吐出一大口鲜血。<="<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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