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你还真是太信得过男人了。」
「我信不过男人。」温卿山缓缓道,「我信你。」
第二日大清早,温卿山就掀被而起,窗外鹅毛大雪,没有要停的意思。
她就坐在窗边,捧着一本册子,边看边等雪停。
过了午後,白雾般笼在一起的云层渐渐散去,透下一丝微光。
不消半刻钟,云销雪霁,晴日乍现。
贺北望傍晚时分到了宫门外,没了宴会做遮挡,他见不了温卿山,两人只能通过婢女传话。
半日雪,半日晴。
两人分不清胜负,於是默契地,欠了彼此一个要求。
一个月後,贺北望前往天门关,温卿山送上新的丝帕,上面绣着三个字,「活下去」。
这便是她的要求。
……
「他不会死的。」温卿山放下药碗,「陈大夫,麻烦帮我打听一下,贺北望现在身在何处。」
「老朽自当竭力——」
「原来公主得的还是相思病?」塔里推门而入,目光冷而沉,「公主何必劳烦这位老人家?不如我去帮你找你那贺家情郎?」
「偷听非君子所为。」温卿山撑着身子坐起来,病容苍白。
「那公主所行之事,难道就是见得光的事吗?」
「塔里,他不过是一位故人,路过此处,我只想知道,他过得怎麽样。」
塔里随手拖了把木椅坐下,「我可不信你们中原人口中的故人,要是我们明兹王知道公主的心上人竟是贺家郎,公主觉得,明兹王会作何处理?」
「哦对了,提醒一下公主。」塔里接着说,「贺关山曾杀死明兹王最爱的弟弟,而贺鬯,更是将西宫将军父亲的头颅割下当作战利品。」
「整个明兹国没有不恨贺家的。」塔里给了翻译一点时间,「要是贺家那位流落在外的公子哥死了,那正好,要是他没死——」
温卿山倏尔抬眼望过去。
「那我便将他的头颅带回去,邀功。」
「好啊。」温卿山被侍女搀扶着下了床,步伐虚浮,眼神却坚定,她走到塔里面前,垂下目光,冷冷睥睨,「那就看看你有没有这本事。」
音落,药效上来,温卿山的身子软软倒了下去,倒进了一场梦。
与其说是梦,不如说是回忆重现。
贺北望离开京师後,没过多久便是上元灯会。
温卿山是个喜热闹的性子,她跟元和帝提出要去坊间过节,元和帝自然是不同意的,奈何萧贵妃也在他耳边软磨硬泡,於是他派了好几个身手不凡的近卫跟着温卿山,才勉强放心。
温卿山换做寻常官家小姐的打扮,又以面纱遮面,没多少人认得出来。她逛完庙会,又跟着人群去看放花灯。<="<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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