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确定人已经走远,裴展扒开焦尸,从焦尸堆里出来,才敢大口呼吸。
屈兄被带走,裴展当务之急是找到他,并确定安危。
他刚想要推门而去,发现身上的衣服过于招摇,并且在焦尸堆里待过,一股难以言状的气味,实在不宜再穿。
三月未时,明日当空,点点阴翳投在窗棂上。
裴展背贴墙壁,观察着光影晃动的窗子,要是有下人来往,将其打晕换上他们的衣服就行了。
不过多时,一个束发家丁端着一樽瓷瓶来过,裴展抓准时机,从他经过门口的时候将他拽进屋内。
不等那人开口大喊,裴展从他脖颈后面一劈,他便歪头晕去,裴展接住即将坠地砸破的瓷瓶,心里连忙忏悔。
真是过意不去啊。
裴展将瓷瓶小心翼翼放在一边,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他脱下家丁身上的素色外衣,心里莫名心虚。
想起来屈兄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他顾不了那么多了,加快动作脱下身上的红色外袍,换上那件素色外衣,将晕倒的家丁拖在一旁,推门而去。
阳光好耀眼,院子里种满了萱草,低矮的墙角处还有点点金灿灿的雏菊。
这里的建筑自成一派,高高的马头墙,随处可见的月洞门和砖雕,多了一分神秘优雅的味道。
裴展不敢多看,只得低头弓腰,沿着墙边去寻找屈同尘的下落。
经过两个月洞门,裴展看见一处雍容华贵的府邸,院子里的丫鬟不敢出声,都低着头修剪花草,神色严肃紧张。
从门外出来一个拿着蛇皮袋子的人,这不是刚才带走屈兄的大汉吗,裴展抽出飞鸿踏雪,借着剑力顺着墙沿翻了上去,这高耸的马头墙真是天然的遮蔽好手,裴展的一系列动作无人发现。
裴展蹑手蹑脚跨过一道墙,俯下身子,轻轻拨开一块瓦砖,果然听见里面有动静。
他透过小小的缝隙,极力往里面瞧。
虽说有些失礼,但是在没有办法了……
不错就是屈同尘!他被绑着手足,在地上跪着,好在不像有皮外伤,裴展松了一口气。
他再往里面看去,一间偌大的卧房。
精致小巧的案几桌椅,上面雕刻着异域纹饰,裴展并不太了解。
再往里是一张容得下好几人的大床,跟其余的陈设显得格格不入。垂下的云锦纱在床前若隐若现,像朦胧的潋滟水光。
云锦纱微微芬动,里面躺着一位皮肤白皙,面容娇好的女子。
她轻轻拨开云锦纱,在床上坐起身,乌黑的长发披在身前,用轻佻的目光打量着屈同尘,似笑非笑。
这女子一双勾人的媚眼,像一只冰天雪地里的白狐,带着些妖气,连走路也摇曳生姿。
她身上只披着单薄的蜀锦纱,流光溢彩的,屈同尘有些不敢看她。
那女子走进屈同尘身前,用手挑起他的下巴,细细看着他的脸,道:“还不错。”
屈同尘回避过她的眼神,往后一躲,有些局促道:“什么啊。”
忽然那张大床上又齐刷刷爬起个光着膀子的男人,个个生的俊俏风流。
那几个男人对视了几眼,拨开云雾缭绕的云锦纱,探出头来,问道:“王妃?”
屈同尘被床上的声音引去,抬头一看,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