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在酒吧,和公司里一个员工一起来的。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他也是Alpha。」任予笙顿了顿说:「结果他去了个卫生间回来就出事了,被信息素恶意引诱致使发情期提前。」
「现场很混乱,还好当时人不多,这事情被压下去了。但後来调了监控取证,唯一一个可疑人物是个Beta。」
陈挽卿蹙起眉:「是Beta分泌的信息素吗?我好像看过这种新闻,有些Beta会靠注射一些特殊药剂来促使自己产生信息素,不过这样对身体损伤极大。他为什麽要做这种事情?」
任予笙:「狂热私生饭追星吗?我也想过这种可能,那人看起来确实也像粉丝。但问题就出在这,把人送去机构检测後,他身体内的信息素消耗得差不多了,除了几项激素高於正常水平,有些过於兴奋外,没有什麽其他现象。」
「你们知道的,目前流通的药剂副作用很多,根本不会达到这种效果。」
任予笙表情凝重:「我坚持要继续送检,结果被驳回了,理由是Alpha没出什麽事不允许浪费公共资源,最後还因为在公共场所释放信息素交了两百罚款,靠!」
何叙说:「不要再查了。」
「血液分析做过了,报告昨晚才出来。」她压低声音:「那个Beta确实分泌了信息素。但那信息素并不是他自体产生的。符合人体代谢和血液循环规律,又不会产生排斥反应,那种程度只有高纯度的腺体腺液才能做到。」
桌子上安静了片刻。
话题在这里暂停了,灯光一暗,宴会开始了。
大家表情各异,还未完全回神,将视线投向中央。
一个Omega站在左侧,面向底下的来宾,给身旁的邯潭递了个眼神。
她身穿一席裁剪合身的中式旗袍,袖口毛绒绒的滚边,颈上一串淡紫色的拉维安达珍珠链,戴着绿宝石扳指的双手交握在身前。
表情很淡,却自有一种蔑视一切的气场。
那是邯知的姑姑,邯潭的母亲,也是目前唯一一位在邯家拥有不可撼动地位的Omega。
订婚宴没有婚礼那样正式,只作通知,双方家长简单讲两句话便下去了。
虽然刚才大家讲话都很避免提起今天的主题,但该来的总会来。邯潭和陈晓走近时,陈捥卿倒是十分落落大方,面对面前的新人毫不扭捏,举起酒杯,祝福他们订婚快乐。
她今天穿得很素气,几乎没有佩戴精巧惹眼的首饰,只戴了一对银制的流苏耳饰,月光似的流淌在耳畔。
陈晓抿嘴笑,和她碰杯:「谢谢妹妹。你也好事将近了吧,林先生最近联系你了吗?」
邯潭饮酒的动作慢了下来。
陈捥卿笑了,将滑至脸侧的长发撩到耳後:「嗯,邀请我去看盛诺顿的玫瑰田,可是最近天气这样热。」
搞不清楚他们现在是怎麽回事,身处修罗场中心,一桌人都十分沉默,连任予笙也安静得像把舌头一起吞进喉咙。
邯知惊心胆战,一股脑往嘴里塞东西,头都不敢抬起来。
唯有问自闲一个人漠不关心,专心致志品尝食物,把觉得还不错的点心分享给邯知,还在桌子底下摸索,要去牵他的手。
邯知握住他作乱的手掌,好无奈,和他咬耳朵:「别闹了,再待一会儿就可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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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榜的时候可以到三十收吗(祈祷)
日更第三天!没有那麽困难嘛(猫猫打气)
第14章七月十日星期三
一顿饭吃得食不知味,好在参加宴会的大部分人也不是为了填饱肚子来的,在位置上稍坐了会儿,便开始端着酒杯到处应酬。
嗯,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这麽颠倒错乱,吃饭的场合用来社交和贸易,真诚的祝福底下是捕猎的兽夹,像是倒映在井水中的月亮,看不真切,轻轻一碰就要泛起涟漪,弄皱了月光。
所以要彼此远离,要保持体面,给出足够清晰的暗示,留出适当的空隙用以掩饰与呼吸。
亮银色的刀叉倒映着头顶可与星辰媲美的灯光,邯知一敲描金白瓷盆,清脆的一声响,觉得有些无聊了。
陈捥卿没待很久,说有事先一步告辞。她站起身时踉跄了一下,耳饰跟着晃荡,好在被旁边的人手疾眼快扶住了。
低头一看,後脚跟已经磨出血了。
她不常穿高跟鞋,因为专业使然,要经常到实验田中设置对照丶观察样本丶收集数据。後来工作了,大部分时间也在和花花草草打交道。
家里嫌她的专业不够「漂亮」,早知道不如让她当个艺术特长生好了,去学大提琴或者跳芭蕾舞,总不能拿不出一点吸引人的地方来让人娶她。
就像现在,她如同刚上岸的人鱼,一步一痛。
这种挤压脚掌的美丽刑具美而不便利,高价出售的手工定制款式又如何?对不熟悉的人来说,依旧难以适应。
何叙扶她坐下,当即叫人换了一双轻便的平底鞋来。
陈捥卿不笑了。小鹿般的眼睛看着鞋子上缝制的珍珠发了会儿呆,然後扬起嘴角:「算啦,反正早晚得适应。」
她起身离开了,步伐缓慢,避开人群,努力把每一步都走稳。
何叙看着她的背影消失於衣香鬓影中:「陈家前几个月项目出错了,现金流紧张,资金一度周转不过来,找了很多方搭手。最後老头同意了,他们会在後续合作中让利三个点。」